呂德賀停頓得不明顯,奈何陸楊已經知道呂婉慈失蹤一事,這個停頓就有意思了。
“新娘子?”
陸楊邊說邊往後退了幾步,把呂德賀弄得一頭霧水。
“為方,門在這邊,你後退作甚?”
陸楊挑眉,笑得很是肆意。
“賀叔,你可別糊弄我。”
呂德賀的心頓時咯噔了下,不由往前一步,“為方,你說的話我怎麼沒聽懂,賀叔這是糊弄你什麼了?”
陸楊看著前麵正往他這邊看過來的各位呂家人,聲音放大了些。
“新娘子是假的,你們這不是糊弄我是甚?”
這話就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滾燙的熱油中,頓時反應激烈。
轟地一下,周圍安靜了一瞬,立馬又沸騰了起來。
“新娘子是假的?”
“不可能吧,新娘子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這可是呂家啊,至於弄個假新娘出來?”
這時,人群中冒出了一個尖利的聲音。
“怎麼不可能!我聽說真正的新娘子可是失蹤好些天了,裏麵的肯定是假新娘!”
話音未落,呂德賀等人便犀利地射向說話那人。
呂家仆人也在某些人的示意下,快速往說話的那人方向跑。
可惜這人溜得極快,話一說完,便彎腰縮在了人群中,不肯露臉了。
呂德賀臉色都青了。
這真假新娘,若是陸楊不知道,入了洞房他們之後再補償一些就是,等陸家不計較,這事也就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可是陸楊當眾把這事說了出來,這事也就沒法掩飾過去了。
用不了多久,呂家拿假新娘子糊弄五品官員的事,就會傳遍全京城。
他們呂家的臉麵,可是被人放到地麵上踩踏了!
呂德賀轉頭狠狠地看向陸楊,盡量忽視了旁邊不堪入耳的討論聲,冷著臉說:“陸郎中這是何必呢?”
他上前幾步,聲音放小了些。
“你若是把這事咽回肚子裏,我們呂家總會補償你,讓你在仕途中一帆風順,可你非要如此,就不怕我們呂家對你下手嗎?!”
語氣冰冷且狠毒,像條正在吐著舌頭暗中滑行的毒蛇,眼神冷漠陰森。
陸楊看著,卻是彎起了嘴角。
“賀叔,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下手了。”
他頓了頓,按了按自己腰間的傷口處,“賀叔不會是忘記了那晚的事吧?”
呂德賀一看陸楊按的地方,就想起來這事了,根本不用陸楊提醒。
他臉色更是沉鬱,像是能滴出墨一般。
“無憑無據的事,陸郎中還是不要隨口亂說。”
陸楊“嗬”地笑了起來,笑聲溫和且包容,就像是在笑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一樣。
“賀叔心裏明白就行,我用不著憑據證明是不是你派人幹的。”
陸楊抬頭,雪花片片落在臉上,濃黑的睫毛瞬間落了一層冰冷的白。
“賀叔,天道好輪回,現在,可是到你了。”
呂德賀一愣,心裏頭頓時知道情況不對了。
正在這時,被呂家驅趕的百姓們驚呼出聲。
本來還哄鬧不已不願離開的人群頓時往四周散開,不願再靠近呂家。
大雪紛紛揚揚,地麵逐漸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