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天上朝就是不一樣,皇上和六部尚書都搬到殿內上班了,就剩他們這些官小的,隻能在外麵吹著冷風,頭頂飄雪,直愣愣地站著,聽又聽不見裏麵在說什麼,隻能發愣。
陸楊就發愣了好一會,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出了列,往上麵走。
與他一並出來的,還有郭永常和何心遠。
關於呂家的事,陸楊是暗地裏出的力,明確知道的人並不多,但能猜到的人卻是不少。
所以當他們三個從人群裏走出來時,大家都抬起頭看著他們,眼神不明,羨慕有,嫉妒也有。
三人低著頭走進殿,跪下給皇上行禮。
趙燁麵色冷峻,即使是昨日剛與陸楊見過麵,態度也跟與對待其他官員一樣,看不出冷熱。
“臨近年底,朕讓人給幾位愛卿準備了一份禮。”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於喜,示意於喜把東西拿給陸楊三人。
於喜點頭,向後麵的幾位太監說了聲,便帶著三人往陸楊幾人那走。
三人手上都端著一個盒子,裏麵裝的,陸楊不用看也能知道是什麼。
總歸也不過是那賞銀幾十兩。
三人接過盒子,齊聲向皇上道謝。
“多謝皇上賞賜。”
趙燁點頭應了聲,便讓三人退下。
三人應聲退下,剛走到門外,便聽到裏麵在討論呂家和皇後、二皇子的事。
陸楊不想聽,腳步都不帶停頓一下,便走了下去。
郭永常和何心遠也不敢聽,悶頭就跟著陸楊往下走。
三人手上捧著東西,盡管沒有升官,但好歹也是在皇上麵前露了臉。
陸楊和郭永常沒有什麼想法,倒是何心遠,激動得雙手都有些顫抖。
麵部泛紅,還好天色不夠亮,他又低著頭,不然,不知要惹來多少的注目。
這天早朝,退得比往日要晚一炷香左右,想到離開殿裏時,禮部尚書所說的話,陸楊眼裏透著一絲了然。
二皇子終究是皇子,死後當以皇子的安葬儀式來殯葬。
但聽君尚書所說的話,皇上貌似要以親王禮殯葬二皇子。
並且目前已經擬定喪儀,明日便要著手準備喪事。
皇家的喪事,也輪不到陸楊來操心。
像他們這些品級不夠的官員,自然是聽從吩咐就行
散朝後,陸楊便抱著東西跟著人群往外走。
天冷,陸楊走得比平時要快一些,但也很快就被何心遠追了上來。
“陸郎中,多謝你了。”
陸楊轉頭看他,自是明白他在說什麼,便笑了笑。
“何修撰不用謝,這都是你應得的。”
何心遠低頭看了眼手裏抱著的東西,再抬起頭時,臉上全是認真。
“陸郎中以後有事需要我做的,盡管說。”
陸楊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這話便是相當於向他表明,以後便是站他這邊了。
想了想,陸楊溫聲說:“何修撰倒也不必這樣說,都是朋友,小事而已,不足掛齒。”
“好!”
何心遠高高揚起嘴角,明白自己這是被接受了。
但同時,他也知道,陸楊對於自己,肯定不會像對高敬平和馬才英他們那樣,什麼都能說。
他還未完全取得陸楊的信任。
不過他倒是可以奔著這個目標前進,確認了路,便要明確地邁出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