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連著問兩遍,皇上什麼意思陶文德豈是不懂,低垂的眼裏瞬間閃過一絲暗色。
“微臣也是擔心影響不好。”
“影響不好?”
趙燁輕笑,“大過年的,他請進京趕考的學子一起吃個飯而已,你們也能想這麼多,什麼這謀那謀的,平時的心思,都放到這上麵來了?”
“皇上息怒。”
陶文德連忙跪下,“微臣並沒有這樣想,隻是擔心到時候事情擴大,對陸郎中和眾官員的影響都不好。”
趙燁居高臨下地看著陶文德,似是不解,“請吃個飯也能吃出影響來了,往後大家是不是隻能顧著自己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
皇上對陸郎中的維護,這是擺在明麵上了。
陶文德心裏更覺不妙,先前的擔心,也並不是憑空出來的,早知道......
趙燁收回視線,淡然道:“小事而已,瞧你們緊張得。”
他袖子一擺,負手轉身上前,坐在了椅子上,“於喜,傳朕口諭,朕要在各酒樓中宴請各位趕考的學子,讓大家考前鬆快鬆快,莫要緊張,到時一舉高中奪金榜,朕在這裏等著他們。”
於喜一聽,連忙應“是”,不等陶尚書反應便退了下去,腳步帶著些歡快。
陶文德被皇上這一招直接給打懵了,連被皇上趕出來時,還有些未想明白。
他來的時候把這事的影響都想了一遍,就為了說服皇上,怎料他說得如此明白,皇上卻是半點疑心都沒有起。
不僅如此,還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陸楊這人,看來還得再高看兩眼......
於喜辦事向來利索。
不多時,便有一眾騎著大馬的侍衛從宮裏出來,往各個省館散去。
太陽還未落山,各個省館裏的學子卻是放聲大笑起來。
皇上如此關注此次會試,他們可是有福了。
有人笑道:“倒是多虧了陸郎中。”
這話一出,不少學子紛紛表示讚同。
若不是陸郎中這一出,皇上估計也不可能想起宴請這事。
有著皇上這些話,說什麼他們會試也要考出個好成績出來。
不止學子們高興,各個酒樓的掌櫃也高興,這個年,過得真是值了。
陸楊飯後在書房裏看書,聽到莫永稟告的事情時,有一瞬的愣然。
皇上宴請眾學子,該不會是因為他吧?
不然好端端的,今年怎地要宴請大家了。
陸楊心裏琢磨著,擺手讓莫永下去。
此事在陸楊心裏並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疑惑過後便忘了。
年後陸楊不需要去拜年,倒是好好在家歇息了半個月。
一月中旬,應天府那邊來了信,說是船隊已成功起航。
將近五百艘船一同出發,將士近三萬人,還有各種火器也裝備到了船上。
此行規模宏大,七十多艘大船,長十八餘丈,寬四丈多,裝載能力在一千噸左右。
船隻上除了隨行的人員外,還有大量的貨物,像是絲綢,茶葉,瓷器,金銀,玻璃等,航線做了最新規劃,沿著地圖直奔美洲,回航會依據所換貨物的情況,決定是否往其他地方走一走。
航隊出發當日,近海百姓全去看了熱鬧。
海麵上全是船隻,船帆在冷風中簌簌作響,威風凜然,齊齊地往前遠去,場麵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