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一看就不是近兩年發生的事,隔得太久,牽扯的人就越多,朝廷剛經曆了呂家的事,這一次,若是現在動手,朝廷便是要亂了。

陸楊看著皇上,沒有說話。

趙燁也看著他,過了會,歎了口氣,“朕說的話,你怎知道不是真的?”

陸楊搖頭,道:“臣隻是心裏覺得不對勁,並沒有不相信皇上說的話。”

實際上,若是上麵那人出了事,想必下麵的人自是會露出馬腳,到時候皇上再出手,肯定要容易一些。

趙燁聽著,盯著陸楊看了會,隨後沉聲道:“朕能信你嗎?”

陸楊一聽,神色寡淡,“看皇上信不信了,臣一向聽您的囑咐做事。”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有個疑心病重度的上司,他可真難。

這要懷疑一下,那要懷疑一下,他還是趁早退休得了。

心累,這個班不上也罷。

趙燁看著陸楊一臉麵無表情的樣子,倒是笑了起來。

“朕不過是問一句罷了,愛卿怎地這副模樣?”

陸楊掀起眼皮瞟了眼上方笑得正開心的男人,提醒他:“皇上,您不止問臣一次了。”

趙燁神情迷茫,細細回想一番,卻是皺起眉頭,“明明朕隻是問了一遍,哪來的不止?”

“那臣來給您數數。”

陸楊掰起手指,“就前陣子的,地圖時,講學時,今日的。”

他放下手,看向上麵,“皇上,這就不止一次了。”

趙燁經他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唉,朕這是頑疾,禦醫也束手無策。”

陸楊皺了皺臉,打了個哆嗦,完全是被皇上的話給衝擊到了,雞皮疙瘩好似冒了兩手臂。

他抖了抖身子,歎道:“皇上,臣能理解您,不過臣的心思簡單,隻是想致仕而已。”

這是趙燁第二次聽到陸楊說致仕的話,臉色微變,“愛卿還早,不急。”

陸楊瞥了眼上方,沒接話,他急,哪裏不急。

莫經他人苦,不要亂說。

兩人說了會話,還算是有默契地把將要變得僵硬低沉的氣氛緩和了下去,先前的話題經過這一番糅合,倒是沒有那麼沉重了。

趙燁神情變得鄭重起來,他起身走到陸楊麵前,輕聲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以我的位置和經曆,都很難讓我去完全相信別人。”

“但我既然問了你,便是想要去相信你。”

趙燁頓了頓,觀察陸楊的表情,見他正認真地聽著,心底一直提著的石頭好似落了下來。

“你給朕一句話,朕能不能信你。”

他視線落在前麵的內殿大門,語氣縹緲。

“能信,朕往後不再疑心你,不能信,朕給你找個好地方,往後京城,你便不要再踏足了。”

陸楊轉頭看向皇上,想了想,認真發問:“是找個好地方當官嗎?還是找個好地方養老?”

趙燁皺眉,感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