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蘭都猜得到,薑元怎麼可能想不到,隻聽他猛捶桌麵,厲聲爆喝道:“薑妍是不知道,但薑沫肯定知道,那死丫頭不知道聽薑妍說了什麼,竟然跟她同流合汙。”
葉春蘭被嚇驚得一顫,趕忙柔聲安慰道:“事情不一定就是咱們想的這樣,既然沫沫沒給咱們來消息,應該就沒什麼問題,等她們回來再說吧。”
正說著,屋裏傳來開門的鎖扣摩擦聲,兩人朝門口看了過去,隻見薑沫站在門口,話裏滿滿都是嫌棄和不耐煩。
“你快點兒,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這麼點東西就叫苦叫累,我跟你說你別想跑,我時刻盯著你呢。”
一聽這話,薑元對女兒的怒氣立刻消了大半。
葉春蘭也呼出一口氣,懸著的心放下了,看見薑妍手裏滿滿當當的網兜,哪裏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裏大罵道:死丫頭,竟然幫薑妍偷家裏的錢票。
眼角餘光瞄到父母的表情變化,薑沫也偷偷鬆了口氣。
在門口的時候,她就發現不對勁,知道葉春蘭兩人回來了,所以進門後故意說這幾句話,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幹事情,拿錢票是有原因的。
薑妍全程看戲。
這一家三口就跟搞地下情報似的,心眼子一個比一個多,隨時隨地都在鬥智鬥勇。
薑妍拎著東西走進屋,薑沫緊隨其後,看到客廳裏的父母,她裝作驚訝道:“爸媽,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薑元怒氣還沒消,葉春蘭趕忙開頭,“這不是為了妍妍的婚事忙嘛,陸家那邊催得緊,隻能委屈妍妍明天就啟程了,不過你放心,媽媽肯定會幫你把東西都收拾好的。”
“去了那邊,要是缺了少了什麼就給家裏寄信,爸媽肯定會想辦法盡量滿足你的。”
薑沫:“???”
薑妍:“……”
這話聽著咋這麼耳熟呢?
喔,對了,剛才陸雲升的媽媽說過,但人家那話多真誠,而葉春蘭這話聽著是不錯,可仔細一想全是坑。
想辦法盡量滿足,聽著是無論多難的要求,他們都盡全力辦到的意思。
可問題是難不難的標準掌握在他們手裏,而且一般人也不好意思一而再的難為人吧。
她要是真寫信回來,葉春蘭必定訴苦,說自己多難多難,讓她欠一個大人情。
到時候她和陸雲升結婚了,她欠的人情就是陸雲升欠的人情,是陸家欠的人情,陸家的人情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而且葉春蘭怎麼可能好心幫她收拾東西,不讓她走之前將屋裏打掃幹淨就不錯,之這麼做無非是想趁機檢查,看看她有沒有偷拿家裏的東西。
這一刻,薑妍有些慶幸自己即將離開這個家,這裏的生活實在是太窒息了。
原主受委屈了。
薑沫還驚訝她媽怎麼突然對薑妍這麼好了。
可仔細一想,上午薑妍的話竟然成真了,她媽還真要檢查薑妍的東西,還好自己沒有多拿錢票。
薑妍的東西她媽都檢查過,那少了的錢票必然是她拿的。
想想那個被質問的場景,薑沫就覺得後背發涼。
看了葉春蘭一眼,薑妍根本不接茬,將兩隻網兜一隻手拎住,從兜裏掏出一個布包。
“剛才在供銷社碰到陸雲升的媽媽了,這是她給的,在你檢查完之前,我就不進去了,免得你說我偷東西,到時候我不好跟陸家媽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