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靈醒來時,隻有綠玲趴在床邊已經睡著了。
內室裏沒有楊慕白的影子,秦青靈往外看去,屏風外也沒有楊慕白的影子。
秦青靈收回目光,眼淚再一次從眼眶無聲的落下。
她在期許什麼?期許一個在那種情況下拋下自己的人,會心疼她嗎?
一連三日,秦青靈獨自在玉清閣養病吃藥,仿佛她已經是個年老色衰的棄婦。以往,楊慕白哪怕是做樣子,也整日在她眼前晃。
“少夫人?”
綠玲小聲喚道,最近她家公主總發呆,也不知在神遊什麼。
“嗯?撤了吧,我飽了。”
回神,秦青靈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如今,新人進門,雖沒有大擺宴席,府內除了玉清閣,卻都是熱鬧的,一如她當日過門,張燈結彩。
楊慕白卻比之前和秦青靈成親,更心煩。
她與秦青靈成親時,她煩的日後怎麼處理和秦青靈之間的關係,可如今,她不必怕齊如煙知道她的身份,但她卻在內心裏,厭煩這場被脅迫的婚事。
玉清閣的窗戶,都被楊慕白扒得幹幹淨淨,她每日在秦青靈醒來之前出門,睡下之後才回到玉清閣的書房,可躺下後,卻久久不能安睡。
聲名在外的少將軍楊慕白,便每日扒在窗戶下等著秦青靈睡熟,再偷偷潛進屋內,靠在床邊坐在地上,和秦青靈一起睡上一會兒,又溜回自己房裏。
如此折騰,成親那天,楊慕白借著困意,草草的結束了儀式,打發了齊國使者,睡下了。
嗯,宿在齊如煙房裏。
而齊如煙,別的地方不要,偏要她的微光閣。
玉清閣裏,秦青靈房裏的燈光,久久沒有熄滅。
前幾日楊慕白買的蜜餞還在,可人已經不再來了。
明明這是自己先前期盼的,她不想看見楊慕白,可楊慕白真的不來了,她又想,秦青靈恨自己沒有原則,也恨楊慕白絕情。
為了不讓綠玲擔心,秦青靈吹滅了蠟燭,卻沒有上床睡覺。
秦青靈偷偷從櫃子裏拿出一壺酒,坐在外室楊慕白坐的椅子上,拿著酒壺就灌了自己一大口,辣得嗓子疼,就吃一顆蜜餞。
外麵賓客的還未散去,隱約能聽到喝酒助興的聲音,秦青靈苦笑,當真和她與楊慕白成親那夜一樣。
這個時辰,應該在鬧洞房了吧,楊慕白是不是更維護齊如煙,不讓別人鬧她?當日對她尚且如此,如今千盼萬盼的人娶到了,肯定更加珍惜與疼愛。
不一會兒,一壺酒就見底,秦青靈就塞了自己滿滿一嘴蜜餞,甜得有些齁,可她咽下去了。
流了多少淚,她並不清楚,明明不愛她,娶她做什麼?娶了不理她也行,偏偏給了自己希望,又馬上當頭一棒。
“楊慕白,你個大騙子,你就是個混蛋。”
秦青靈含著蜜餞,哽咽得說道。
“嗯,楊慕白還是個傻瓜,是個騙人的傻瓜。”
楊慕白小聲附和,她就扒在窗台邊上,卻不敢進去。
進房以後,楊慕白就溜了,比和秦青靈成親那夜溜得更徹底,她連蓋頭都沒有掀,就一路躲躲藏藏的溜到玉清閣。
剛好看見秦青靈從櫃子裏偷偷默默的拿了壺酒出來,坐在外室一個人喝了起來。
楊慕白知道秦青靈喝不了多少酒,原本以為她喝了兩口就算了,卻沒想到她喝了一壺,還罵她是騙子。
可酒量畢竟不好,秦青靈罵完就趴在邊上睡著了。
稍微等了一會兒,楊慕白才躡手躡腳的爬了進去,確定秦青靈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才將人抱起,往內室走去。
“楊慕白,你滾,老娘才不要你。”
懷裏的人突然出聲,嚇得楊慕白不敢動彈,這丫頭,剛剛說什麼,老娘?怎麼喝醉酒,還會這種詞句了?
又過了一會兒,秦青靈沒再亂動了,楊慕白才又敢往裏走去,輕輕的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楊慕白,你別走,好不好?”
楊慕白起身時,秦青靈又說話了,她拉著楊慕白還沒有換下的喜袍,竟然爬了起來。
怕她摔到,楊慕白趕緊把人抱住,秦青靈就順勢掛在她身上,軟軟的,腦袋也耷拉著,小手緊緊的圈住楊慕白的後頸,不讓楊慕白有機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