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中院,東廂房。
易中海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眼睛盯著傻柱的正屋。
從秦淮茹去敲傻柱的門開始,他就坐在這裏喝茶了。
見到傻柱拒絕秦淮茹,他當時就差點坐不住,衝出來。
後來,許大茂出來對秦淮茹動手動腳,他又差點破防。
就這樣,他喝了幾缸子茶水了。
一大媽過來給他添水,卻發現搪瓷缸裏的茉莉高碎已經變成茶土了。
她便伸手奪過他手中的茶杯,準備去倒掉這些茶土。
易中海被驚擾,他緊緊抓住茶缸不放:“幹什麼?你給我續水。”
一大媽溫和地笑笑:“我幫你把這茶土倒了,再換上些新的高碎。”
“算了,差不多就睡覺了。”易中海說著話,眼睛並沒有離開傻柱的正屋。
“你看那邊,酒興正濃,一時半刻還不會結束。放手,茶缸給我!”
一大媽用力奪走茶缸,去水池邊清洗。
聞著茶土散發出的淡淡茉莉香,一大媽覺得神清氣爽。
老易他就好這一口,這可是張一元店裏的茉莉高碎。
四九城裏的老杆子,誰不愛喝這個?
但要喝得起才行。
清洗完茶缸,她從茶葉罐裏抓出一把高碎,放入茶缸中,去爐子上提燒開的水壺。
後院的二大爺劉海中喜歡顯擺,走到哪兒都把那泡著裏高碎的搪瓷缸抱著。好像就他有情調,愛喝茶。
哼,他那不過是雜牌子的高碎而已。
聞那氣味就不對,她們家老易就是低調。
在外麵都是喝白開,隻有關上門,兩個人在家時,才會放開喝這茉莉高碎。
泡好茶,一大媽端著茶缸來到窗前。
易中海接過茶缸,淺嚐一口。
輕聲道:“你覺得傻柱他……”
話說了一半,又不知怎麼形容,反正這幾天的傻柱就是和從前不一樣。
一大媽見他噎住,馬上接口道:“我也覺得他最近變了。”
易中海終於找到知音,一下子來了精神。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換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目光閃爍:“詳細說!”
一大媽拉開椅子,在易中海對麵坐下來。
“自從何大清走後,你一直罩著那兄妹倆。
傻柱他對你就像敬自己親生父親一樣。
那天,他和賈家發生衝突。
你去勸和時,他看你的眼神淡漠又疏離。
就他那直通通的性子,肯定是對你有看法了。”
易中海聽了,又抿了一口高碎湯:“繼續說。”
“他和賈家的關係也出現了問題。
自從東旭去世,他對秦淮茹的心思,連三歲小孩子都能看出。
可那天,他帶的飯盒居然不給秦淮茹。
還扇了棒梗一個大嘴巴子。”
易中海眯上眼睛,問道:“這些天,大院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傻柱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突然變的!
就是星期六下午,我還看到棒梗去傻柱家偷了一碗花生米。
你說這些年,不是他慣著棒梗,棒梗能這樣嗎?”
一大媽說完,屋子裏安靜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易中海問:“你說,我們養老的事兒……”
“我覺著吧,以心換心。
咱倆真心待他,他這孩子又是個有良心的。
問題不大。”
易中海輕輕搖搖頭,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婦人之見,良心?
良心靠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