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謝家反悔在先,他們反倒沒有辯駁的理由。

“都怪那個兔崽子,提什麼退婚,這下好了,成真的了。”

謝老夫人一直喋喋不休,怨完這個怨那個,想到陶然婷即將成為自家兒媳婦就頭痛。

謝煥卻覺得不錯,謝家現在看著風光,可除了他,後麵真正可繼承家業的其實沒什麼人。

謝均雖然也優秀,但他隻適合做個文人,要說治國,他根本不是那塊料。

若是娶了陶然婷,他們家還能在農業上繼續保住祖宗的基業。

郊外的百姓收取了占城稻,各官府上報,數量驚人。

“每條村畝產都能達到三百斤,產量極其穩定,可以撒開來種了。”

“而且大部分農民都說它很耐旱,比種小米簡單劃算。”

司馬耀看著各縣遞上的奏折,一邊念給淩宇聽。

自那天判了何倍入天牢,他病得更重了。

他想起身,可司馬耀偏要他躺著,朝中大部分官職都由貴族子弟把控,唯有他當年是靠自身本事被先帝挖掘,一直幹到大司農。

所以,司馬耀對他向來敬重,也是他唯一能拉攏的官員了。

聽到新上奏的成效,淩宇很高興。

“我就知道,嗬嗬。”

“當初種第一批時我就感覺它不簡單,密度之大,是其他品種比不了的,而且改良也不難。”

“據陶姑娘說,堅持改良下去,它能做到兩個月收成。”

司馬耀驚訝極了,“兩個月?”

“跟黃穋稻一樣的時間……若真能做到兩個月收割,以後真的能做到旱澇保收,說不能種三季?”

淩宇虛弱地點點頭,“現在已經能種兩季了,時間能縮短到兩個月,種三季是有可能的,老臣先恭喜陛下了。”

司馬耀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多得淩大人提攜,否則陶姑娘怕也堅持不了這麼久,可惜呀,她是個女子。”

淩宇知道他的意思,如果陶然婷有個一官半職,做起事來方便得多。

“臣哪敢說提攜,教出何倍那樣的不忠之人,是臣的罪過。”他心痛地緊抿著唇。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的事是他惹的,與您有何幹係,我信您。”

沉思半晌,淩宇抬頭問,“陛下,老臣有個請求,何倍是有過錯,但念在他多年勤懇的份上,從輕發落,可行?”

司馬耀定定地望著他,他向來不開口要賞,有錯更不會請求減輕罪責,現在居然為了何倍開口。

“何倍貪功冒進,誣陷他人,罪責不淺,所幸沒造成什麼壞結果,朕會網開一麵的。”

淩宇感激地回握他的手,在床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說了賜府邸,即日就開始建了起來。

陶然婷覺得有些誇張了,哪家工匠動作這麼快?

好歹要畫個圖紙吧?

要丈量工地吧?

要請人吧?

到現場一看,好家夥,熱火朝天。

角落處架著一頂帷帳,下麵坐著一名紅衣公子。

陶然婷半眯著,走近瞧,原來是謝均。

“我說這幾天你去哪了,原來在這啊?”

她一直忙著收割水稻,沒顧得上賞賜的事,今天好不容易得空才來的。

“你來啦?”

突然,他神情有些失落,“還想給你個驚喜,沒建完就來了,沒勁。”

陶然婷很詫異,“這,工地是你承包的?”

謝均點點頭。

“那施工圖紙,還有工人……”

“都是我弄的,怎麼樣,夠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