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對麵是何人
五月的天,已經很熱了,天空湛藍清澈,晴空萬裏,連一片雲彩都沒有。太陽在頭頂明晃晃地掛著,天氣預報說今天的最高溫度是28℃,可實際感受,絕對不止這個溫度。這一個多月A城都沒有下雨,地麵燥熱的溫度,在中午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人在太陽下站一會兒,都要汗流浹背了。
這是一間老式民房,窗戶隻開了一半,厚厚的窗簾拉得緊緊的,屋裏熱得像個蒸籠,一台老舊的風扇呼哧呼哧地扇著風,轉頭時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屋子裏有兩個人,男人已經把上衣給脫了,露出精瘦的後背,後背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細小的汗珠。他脖子後有一道紅褐色的傷疤,傷疤突出,蜿蜒扭曲,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趴在古銅色的皮膚上。
男人一雙陰鷙凶狠的眼睛,正盯著麵前的一台望遠鏡。
望遠鏡已調到最大倍數,正對著對麵一幢樓。這幢樓三樓敞開的一扇窗口邊,坐著一個年輕人,剪著平頭,穿著一件商場贈送的T恤,袖口挽到了肩膀上,手裏拿著一把蒲扇,一邊扇著,一邊用電腦在刻錄光盤。
男人盯著鏡頭裏的年輕人,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連麵部些許細微的表情也不放過。
“我說啊,你到底在做什麼呢?”一直歪在床上,冷眼旁觀的女人開了腔。女人的皮膚很好,潤澤透亮,頭發高高綰起,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頸,深V領的黃色吊帶衫,胸部若隱若現,她下身穿著一條超短的牛仔裙,把兩條筆直的長腿擱在床沿上。此時她正斜了眼睛,瞅著男人。
男人沒有答話。
楔子女人撇了撇嘴,站起身,嫋嫋婷婷地走到望遠鏡前,啪地把鏡頭蓋關上。
“你在幹什麼?”男人猛地抬頭,惡狠狠地吼了一句。
“傑哥--”女人倒也不怵,仰起臉挑釁男人,“我不這麼做,你會理我嗎?”她貼了上來,一隻手按著男人的肩頭,一隻手摩挲著他的臉,“電話也不打一個,一聲不響地就跑到這個鬼地方來,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找來的。”
“我以為你有了別的女人了呢,原來……”她抿嘴一笑,彎下腰,重新打開鏡頭蓋,“你什麼時候換了口味了?”
紅疤男人重重地哼了一聲,“別妨礙我做事。”他甕聲甕氣地一把甩開女人,近段時間的挫折讓他的脾氣變得暴躁無比。
女人不敢再造次。“你調查的就是這個人嗎?”她看著鏡頭裏的年輕人。
紅疤男人點了點頭,“我盯了他好幾天了,也試圖和他聯係,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不認識我一樣。”紅疤男人摸著下巴,苦惱地蹙緊了眉頭。
“這是為什麼,他不是從小就跟著你的嗎?十二歲了,記憶應該定型了。”
“也許,”男人臉頰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故意裝作不認識,畢竟我們有十幾年沒有見麵了。”他嘴角牽起,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那些生活也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好了,不用像我,偷偷摸摸地生活在陰暗裏。”
“傑哥,你不要這麼說。”女人急切地辯白,“你很好,我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女人的恭維沒有讓男人動容,甚至他的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我來幫你吧。”女人的眼裏閃過一道熱烈的光芒,“我可以幫你接近這個人,你想知道什麼,我來幫你打聽。他認識你,對你有戒心,可他不認識我,不會對我產生懷疑的。”女人手按著胸部,急切的表情,像個迫切想要邀功的孩子。
男人盯著女人,許久,緊繃的臉突然舒展開來,他仰起頭,發出嗡嗡的笑聲,“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倒可以試試。”
女人立時容光煥發,如紅霞映日,“這樣你就不會嫌棄我沒用了吧?”她一雙嫵媚的眼,挑逗地望著男人。
“我怎麼會嫌棄你?”男人猛地親了一口女人,順勢掐了一把她的臉,動作輕佻、敷衍。女人卻把身子一扭,撲了上來,緊緊地抱著男人,眼裏燃著欲望,魅惑得如漾了一汪春水的桃花池。
男人的欲望也被點燃了,他的身體一緊,上半截身體如豹子般弓起,雙臂用力,把女人橫抱起來,幾步就走到床前,把女人往床上一拋,身體重重地壓了上去……
2.奇怪的鄰居
陸雨凡下班回家,發現對麵搬來了新鄰居。
樓道口堆著幾個大紙箱,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正指揮工人搬箱子。她穿著一件緊身T恤,曼妙的身材顯露無遺,那幾個工人都顧不上搬家,眼睛全在她身上了。
“你住在對麵吧?”女人嬌笑。
陸雨凡點了點頭。
“哎呀,真不好意思,擋著你走路了。”女人撅著嘴,看著地上的幾個箱子,一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