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濺涼亭
毛腳女婿見丈母娘,禮物隻能多不能少,陸雨凡第一次去肖曉薇家,心裏著實有點緊張。下了班,他和肖曉薇一起到超市買禮物,把購物車堆得滿滿的。
“哎呀,你有一樣東西忘買了。”肖曉薇叫道。
“不會吧,伯父愛喝的酒,伯母吩咐我們買的衣料,還有營養品、被褥,噢,對了,我還要做一個拿手菜,這菜啊調料我都準備了,還差什麼?”陸雨凡數著手指,實在想不出來了。
肖曉薇撲哧一笑,“問題就出在你的拿手菜上,那菜叫什麼名?”“南乳香芋燜扣肉,哎呀,”陸雨凡叫道,“南乳,我忘買南乳了。”肖曉微攔住了他,“行了,還是我去買吧。”
超市的LED電視正在播放本地的社會新聞。“我市的竹排溪發現一具男屍,死者已死亡多日,屍體高度腐爛,警方已趕到現場進行調查。截至發稿時,死者的身份已證實,為警方追捕的一名在逃嫌疑犯。”
陸雨凡心裏咯噔一下,這條新聞讓他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心裏直發毛,這不就是一條普通的新聞,可為什麼他心裏會覺得不安?陸雨凡猶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機,他要打電話證實一下。
湖景公園的西北角,有一條向上延伸的通道,通道十級台階為一個平台,逐級向上,一直通向山坡上的一處古跡。正是傍晚時分,太陽西沉,喧囂的暑氣剛剛消退,空氣中略帶一點涼意。小山坡被大片喜陰植被覆蓋著,通道兩邊是兩排高大的樹木,濃蔭冠蓋,這裏平時陽光照不進來,光線陰暗,比外麵要涼爽一些,偶有飛鳥啼鳴幾聲,很快周圍又恢複了寂靜。
山下的通道,慢慢走上來一個女子,隨著她的走近,我們可以看清楚她的容貌:短發、細長的眉眼、平淡的五官。這個女子正是郭珍珍。她神態猶豫,邊走邊四下裏張望,吳伯求怎麼約她來這種地方,鑄劍亭,公園的地圖標明是這裏,可她走上來,連個指示牌也沒看見。
又往上走了一段,隱約看見一塊大石頭,上麵用紅漆寫著字,郭珍珍眯了眯眼,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她緊走幾步來到大石頭邊,石頭上用紅漆寫著鑄劍石幾個大字,下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幾排小字。確實是這裏,她定了定心,繼續向上走。
“姐姐。”郭珍珍對郭美玲笑了笑,她正在筆記本上做一個財務數據的模型圖。“這麼晚了,還不睡啊。”郭美玲坐在床邊。郭珍珍“嗯”了一聲,她見郭美玲一直沒吭聲,便扭頭一看,郭美玲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把她嚇了一跳。
“珍珍,我們要發財啦!”郭美玲突然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用手使勁地拍著郭珍珍的手臂。“哎呀,我的數據,這個弄壞了,明天老總不要了我的命才怪。”郭珍珍嚇得趕緊把電腦移開。
切,郭美玲撇了撇嘴,豪氣萬丈地說:“等我拿到錢,姐給你辦個財務公司,才不要給資本家打工。”
郭珍珍看著姐姐,她那兩塊青紫的黑眼圈塗了多少粉都掩蓋不掉。“姐,你別這麼拚命,我們根本就不是發財的命。”郭珍珍憂傷地說道。
郭美玲仍沉浸在喜悅中,“利傑和一個老總搞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成功後,我們就發財了。”
一提到黃利傑,郭珍珍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的話你能信?你跟他這麼多年,供他吃,供他穿,他還打你罵你,什麼時候給過你半點好處!”
“這次不一樣了。”郭美玲說道,“他知道我對他忠心,特意拉我參加這個計劃的。”說到這,郭美玲的臉色突然一變,似乎想起什麼,表情生硬地避開郭珍珍的目光。
郭珍珍起了疑心,纏著郭美玲要她說出來。郭美玲本來就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經不起妹妹的軟磨硬泡,便說了。
“前段時間,黃利傑讓我幫他做一件事,讓我去勾引一個胖傻子。我跟胖傻子回了家,半夜我偷偷把門打開,放黃利傑進來,他就把那個傻子……”郭美玲用手在脖子上比畫了一下。
“怎麼了?”郭珍珍緊張地問。“給解決了唄。”郭美玲淡漠地說道。
郭珍珍大駭,“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麼做是違法的,殺人要坐牢的。”郭美玲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傑哥會處理好的,你看現在有什麼事,快一年了警察也沒查出來。”
她見郭珍珍仍繃著臉,便摟著妹妹說:“你猜我參加計劃能拿多少錢?”她伸出手指比了一下,“兩百萬!哈哈,真的發財了。”她笑逐顏開。
郭珍珍把臉扭向一邊,她根本不相信姐姐的話,姐姐竟然瘋瘋癲癲地去相信黃利傑,甚至還幫他殺人,萬一案發後會怎麼樣她簡直不敢想。
郭美玲哄著妹妹:“好妹妹,你別擔心,說起來,那個老總你還認識。”
“哪個老總?”郭珍珍問道。郭美玲發覺自己又多嘴了,忙把話題岔開,這次任郭珍珍怎麼問她也不肯鬆口了,隻叫郭珍珍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通道的盡頭,郭珍珍看見了一座涼亭,涼亭全木結構,有一些年頭了,漆色斑駁,看上去很陳舊,“鑄劍亭”幾個大字懸掛在正中顯眼的位置。郭珍珍在鑄劍亭裏找了一張石凳坐了下來。
自從姐姐失蹤後,郭珍珍到處查找她的下落,她首先懷疑傅嚴,因為姐姐說過傅嚴不要臉,勾引黃利傑。對此郭珍珍並不相信,黃利傑是個什麼東西,竟會有大醫院的護士看上他。但姐姐確實與傅嚴不和,好像還去醫院鬧過事,奇怪的是,自從那次鬧事後,姐姐就絕口不提傅嚴了,甚至有點忌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