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德帝將賬本扔進香爐,對傅安洲說:“惠州新任知州,就由你來推薦吧。”
“兒臣領命。”
他轉頭吩咐宮人:“去把炎國進供的匕首拿來。”
宮人端出一個托盤,上麵蓋著紅布。
“知雪,這黑金匕首賜予你防身用,允你帶著入宮。”
“謝父皇。”
扯開紅布,看到盤子上的東西,姚知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以為黑金匕首就是一把黑色的毫不起眼的匕首。
結果這東西名不副實。
它光刀鞘上麵就嵌滿了黃豆大小的藍寶石,遑論刀把手上那兩顆拇指大的弧麵紅寶石。
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接了匕首緊緊摟在懷裏。
“知雪、安洲,你二人賑災辛苦,早些回府休息。這段時日不用來請安了,中秋宮宴再進宮吧。”
一行三人出了殿門。
姚知雪與傅安洲並肩而行,李清河落後半步。
“阿媛和孩子還好嗎?”
“在下並非故意隱瞞……”
姚知雪和李清河不約而同開口,而後又相視一笑,兩人皆是光風霽月。
傅安洲挺起胸膛,攬住姚知雪的腰,迫使她看向自己。
“雪兒你看,我額頭是不是腫了?”他的語氣裏竟帶著明顯的委屈。
要不是有外人在,姚知雪真的想跳起來抖一抖滿身的雞皮疙瘩。
……外人?
她心中一陣悸動。
看向傅安洲的眼神溫柔了幾分:“隻是青了一點,回府以後用雞蛋滾滾就好了。”
“可我有點兒痛,雪兒現在就給我吹吹。”
傅安洲像一個任性的小孩,靠撒嬌博關注。
姚知雪滿頭黑線……
“哈哈哈……之衡,六年不見,你倒是多了幾分人情味。不過,你這吃醋表現得也太明顯了。”
李清河撫掌大笑。
姚知雪臉頰微紅,恨不得踹旁邊始作俑者一腳。
始作俑者卻一臉我吃醋我驕傲的表情。
“你都在外遊蕩六年了,為何還要回來,不怕你老爹棒打鴛鴦了?”
被戳住痛處的李清河停下腳步,眺望宮門。
那裏停著一輛很熟悉的馬車。
他眯著眼睛,麵色決然。
“為了避開我爹,我帶著阿媛四海為家,像籠中鳥回歸天空,體會到從未有過的自由暢快……
但是我們有了孩子,我不想讓他剛出生就經受風雨雷電,我想讓孩子和阿媛過得富足安逸……
至於我爹,他若要拆散我們,我唯有玉石俱焚。”
說罷,他加快腳步,走向宮門……
“孽子!你還知道回來!”
馬車裏傳出的聲音夾著磅礴怒氣。
李清河頓住腳步。
“爹,阿媛給您生了一個大胖孫子,她雖隻是一名繡娘,但我今生隻愛她一人,望您成全。”
說完,他繼續往前走。
“站住!你又要跑嗎!”
車簾掀開,一個羊胡子老頭急忙探出身,喝道:“給我攔住他!”
幾名侍衛伸手虛虛一攔,這左相和公子的事,他們一點也不想摻和,誰知道以後在哪個手底下混飯吃呢。
李清河側身從兩個侍衛中間走過,翻身上馬。
“孩兒要趕去離州,等孩子滿月後,接他和阿媛回來。下次回來,我們便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