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雪看了眼這人盔甲和頭纓,是個偏將。
她不顧他們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從容走到中間,掃視眾人,說道:
“法子有兩個,一是擒賊先擒王,拿下對方主將。二是斷了敵方的糧草供給,切斷對方的後路。”
“嗬嗬。”方臉偏將哂笑兩聲。
“軍師的方法我們都能想到,但是擒王誰去?深入敵方軍營可不是兒戲。而第二個辦法就更是笑話了,如果有其他通道,快速通往大渝國,我尤七早第一個就攻到大渝皇都去了。”
廳堂內頓時響起眾人的哄笑聲。
“若是我能做到呢?”
廳內笑聲戛然而止,眾人都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姚知雪。
“若是軍師能做到,我尤七後半輩子唯軍師馬首是瞻。”方臉偏將出言道。
他是篤定了這兩件事她都做不到。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姚知雪冷言道。
“光說不練假把式,軍師不是拿我等開涮吧,若是當真有這個本事,敢不敢立下軍令狀。”
“好,我便立下軍令狀,取紙和筆來。”
姚之雪此話一出,議事廳內頓時靜了。
眾人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皆是沒有料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軍師,竟然當真敢立軍令狀。
“胡鬧!”
傅安洲坐不住了,急急說道:“軍令狀並非兒戲,豈是說立就立的。”
他很想尊重姚知雪的決定,但是這次實在不能任她如此行事,軍令狀一立,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他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姚知雪卻已提起了筆,行雲流水,最後沾上紅色印泥,在文末蓋上鮮紅的拇指印。
她吹了吹紙上未幹的墨跡,雙手捏住上麵兩角,將紙張立著提起,置於身前,展示給眾人。
“諸位請看仔細了,這便是我立下的軍令狀。”
傅安洲很想衝過去搶下那張紙,撕得粉碎。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是姚知雪親自承諾下的事,親手寫下的字,身為一軍主帥,他此刻不得不遵守軍隊當中的規則。
眾人看著白紙黑字,頓時對這位軍師有了幾分敬意。
他們剛開始對突然冒出的軍師並沒有放在眼裏,認為不過是厲王的某個關係戶來軍隊鍍金罷了,撒辣椒粉擊退敵軍也是一時的小聰明。
但是這軍令狀一立,倒是對這位軍師另眼相看,不說能否辦成事,單就這份膽識與氣魄,就是常人比不了的。
捫心自問,他們當中敢立下軍令狀,取敵軍主將首級的恐怕是沒有。
“尤七將軍,你看如何?”
姚知雪將紙舉到方臉偏將麵前,笑著說道。
尤七臉色變幻,心中震驚之餘是後怕,特別是厲王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往他身上刮。
尤七平日裏最瞧不起光拿錢搶功勞,卻不幹實事的關係戶,以為新來的軍師便是這號人,一時氣憤便拿話激他,篤定了他不可能立軍令狀。
沒想到……難道自己看錯了?
他心情複雜,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的軍師,抱拳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沉聲說道:
“末將等著軍師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