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廂房。

赤銀鈴困在了墨青染設置的禁足陣裏。如今他靈力被限,使不出半點修為,隻能被迫待在這個破光圈子裏。

那個書子夜還坐在椅子上,牢牢看著他,不讓他逃跑。

赤銀鈴躺在地上,擺出幾個妖嬈的姿勢,“小仙君,他們兩個都去忙事了,房間內隻剩你我二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

“..........”

赤銀鈴並不氣餒,繼續誘惑道:“小仙君若不喜歡男人,我還可以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保證你嚐了一次,終身不忘。”

說完,他便伸手去抓書子夜的衣角。

噌!

書子夜拔出長劍,插在他指縫,冷冷道:“魔頭,若碰我一下,我便立刻削了你的手指。”

赤銀鈴收回手,嗤之以鼻,“你以為你不是魔頭嗎?天生異胎,仙魔共體,明明是個修真者,卻需引魔氣入體,修煉倒轉逆施。”

“魔頭,你的妖言妖語,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書子夜堅定道。

赤銀鈴看了看他的胳膊,意有所指,“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裏也明白,你隻能修煉魔修,不然今世修為將寸步難行。”

說罷,勾了勾他的腳,曖昧道,“你同我雙修,也不至於那麼辛苦修煉,到現在還隻是個築基初期......”

書子夜凝神靜氣,閉目塞聽,不再搭理對方。

他知道,魔族的人,個個都奸詐無比,他是斷然不會相信赤銀鈴的鬼話,可是心裏又隱約有幾分不安。

………

深夜。

書子夜做了一個噩夢,他夢到了做乞丐的日子。

有個員外給了他一個饅頭,起初他以為遇到了個好心人,結果那個員外隻是想要他做禁臠,他用計燒死了那個腦滿肥腸的員外,一路漂流到了天璿宗。

做個外門弟子總比流浪好,可是很快他又遭到了同門的欺負,因為自己修為始終突破不了瓶頸,大家都嘲笑他,笑他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純靈根廢物。

慢慢的,夢境的場景又再次變化,他來到一個漆黑陰森的魔宮,那裏的人身形各異,頭上甚至都長了角,看不清五官,個個都在欺負他,辱罵他,掰碎他的手指,甚至將他從屋頂摔下去。

如此痛苦又真實的噩夢。

不要…

不要……

他真的是魔頭嗎…

“師弟,你沒事吧?”

書子夜從夢裏驚醒,看到了葉盡歡坐在他床邊,蠟燭早就燒完了,隻看到她如夜明珠般生輝眼眸。

生存的本能,讓他下意識握住了懷裏的劍,但他還是克製了本能的衝動,躺起來,詢問道,“師姐,深夜造訪,可是有事?”

“晚上聽到隔壁的你像在呼叫,怕你出事,所以來看看,師弟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葉盡歡以為書子夜被赤銀鈴的事情嚇到,於是安慰道:“這次當個教訓,隻要我們勤加修煉,就不會再遇到前天同樣的事了,就算你真的遇到了打不過的魔頭,就站在我背後,師姐我會保護你的。”

保護他嗎?

書子夜感覺心中有什東西碎掉了,一束光就那麼徹徹底底,打在了他陰暗潮濕的心裏。

有這樣一種人,自幼生長在陰暗沼澤處,習慣於在自己心門建立一座城牆,別人進不去,自己亦出不來,那是他們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手段。

當某天,有那麼一束光照射在陰冷潮濕的心房時,他們又會毫不猶豫地追隨著那束光,哪怕千山萬水,披荊斬棘,拚了性命也要將那救贖之光牢牢握在手心,死也不放開。

於書子夜而言,葉盡歡現在就是他的光,他也想守護手裏的光。

“師姐,魔族都是壞的嗎,都應趕盡殺絕嗎?”書子夜轉移了話題,忍不住抬頭問道。

他真的很想得到力量,很想變強,強到可以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無論是修魔還是修仙,他都願意。

“魔族性格奸詐,長相貌美,隻不過是他們用來欺騙的手段。”葉盡歡還以為小師弟看上了赤銀鈴,苦口婆心勸道。

“可是師姐,書上說天地萬物,負陰抱陽,人分好人壞人,魔難道不分好壞嗎?”書子夜不甘心地追問。

“總地來說還是種族問題,也許魔族也像人族這麼複雜,有好壞之分,但我勸師弟不要把魔族想得太好,有些魔頭性格詭異多變,陰晴不定,狠戾無情,師弟你若是遇到這種魔頭,一定要敬而遠之,避免被抓去喂魔獸。”一提到魔尊反派,葉盡歡就寒毛直豎。

聽到師姐終於鬆口,書子夜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來。

就算師姐以後知道自己是魔修了,說不定也會覺得自己是好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