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打不過那些人,隻能拖著狼狽身軀走回了家。
她推開破敗的茅草屋,發現奶奶還在洗衣服。
“奶奶,你腰不好,我來吧。”吳大奪過衣服,在盆裏搓了起來。
老婦人坐在一旁,看到吳大身上的傷口和半袋米,心裏明白了大概,她仍然慈祥地說道,“小大,奶奶年紀大了,飯吃得少了,這些米,夠一陣子了。”
吳大乖巧點點頭,次日,她幹完家務就拿著鬥笠魚竿,學著那些大人樣子,跑到湖邊釣魚。
有時候如果運氣好,釣上幾條小魚,就能省下決好幾天都米糧。
但她年紀輕,力氣小,又隻有個年邁奶奶在,村裏人都欺負她,隻許她去犄角旮旯裏釣魚。
哪怕如此,吳大還是願意在這個小角落試試運氣。
一早上她的魚竿都沒有動靜,吳大以為跟上次一樣,沒有任何收獲,她失望極了,正準備打道回府。
魚線卻突然繃得緊緊。
好大的魚。
吳大欣喜若狂,看這魚拽杆的力氣,分量鐵不小,若能捉住,定能賣個好價錢,她跟奶奶幾個月夥食就不愁了。
說什麼她都不會鬆掉魚竿。
一人一魚對峙了好久,終是吳大堅持到了最後,見水底的魚不再鬧騰,她背起魚線拚命往岸上拖。
拖上岸後,回頭時,她卻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哪裏是魚,分明是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藍眼長發,還長著條魚尾。
是魚怪。
幼小的吳大哪裏見過這個場景,嚇得撒腿就跑。
“別跑,求你幫幫我…”躺在岸邊的人魚氣若遊絲地哀求,烈日炎炎,在岸邊擱淺一定會被曬死的。
吳大早就溜沒影了。
噠噠噠。
吳大最後還是跑了回來,因為魚竿沒收,這可是她重要謀生工具,丟不得。
她強忍內心恐懼,拿起剪刀,想要要拿回人魚身上的魚線,並祈禱自己不要被吃掉。
那人魚雙手雙腳都纏滿漁網,身體早就被網線勒得傷痕累累,傷口處都在潰爛發紅。她的魚鉤想必就是纏上了人魚身上的網。
人魚苦苦哀求,求她把自己放回岸邊。
聲音婉轉淒涼,讓她心裏動了惻隱之心。熬不過良心上折磨,她順便把人魚身上的漁網都剪掉了。
手腳束縛被解開,人魚朝她說了句‘謝謝’,轉頭就回到了湖裏。
這場神奇遭遇吳大沒跟任何人講起,她懷疑自己是因為曬暈而出現的幻覺,太不真實了。
一晃好幾日,她也不敢釣魚,但又不忍看到奶奶為她縮衣節食。
權衡利弊後,還是去了湖邊。
還好,沒有碰到魚怪。
才怪………
吳大一低頭,就看到水裏的人臉。
“啊啊啊!”她嚇得跌坐在地,嗷嗷直叫。
人魚從水裏露出頭,把嘴裏叼的魚吐在她魚桶裏,又躍回了水裏,周而複始,一直如此。
晚上回家,奶奶煮飯的時候很奇怪,這孩子今天釣到這麼多魚?
.........
漸漸的,吳大也不怕了,想著那魚怪不僅沒有傷害她,還幫她捉了那麼多魚。
奶奶教導她,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她須得好好感謝一下對方。
於是次日清晨,吳大拿起食盒走到了小湖邊,對著湖裏主動喊了句,“喂,你幫了我這麼久,我很感謝你,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把食盒放在岸邊,然後躲在一個大石頭後麵。
魚怪探頭探腦從水裏伸出腦袋,小心翼翼靠在岸邊,打開食盒,卻看到整盒蚯蚓,活蹦亂扭,新鮮得很。
魚怪:“…………”
.....
兩人倚在岸邊談話,慢慢熟絡了起來,吳大才知道個魚怪其實是個鮫人,也不吃蚯蚓,。
“我叫吳大,你叫什麼?你們鮫人有名字嗎?我該怎麼稱呼你?”總不能一直叫魚怪吧,畢竟長得還這麼好看。
“我叫快跑。”
“啥?”
吳大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據快跑解釋,鮫人取名都是根據出生後,父母喊出第一句話做姓名。
吳大了然,奶奶撿到她時,是希望她大吉大利,所以才取名這個名字,但她不知道快跑有什麼特殊含義。
“我不知道,我隻知睜開眼一瞬間,聽到娘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我快跑。”
“那你沒問你娘親嗎?”
“娘親不見了。”快跑有點失落,她找遍五湖四海,不僅都沒找到娘親,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岸上的人很凶,今天還是她第一次收到人送給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