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冬日,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終是壓倒了皇後宮中最後一枝梅花枝權。
“雪天路滑,你們這些奴才還不小心著點,當心摔了我們娘娘。”女子一副管事宮女的模樣,嗬斥抬著轎攆的四個奴才。
轎攆上的女人見陽光刺眼,用手帕遮了遮一雙鳳眸。“快些走吧,皇後娘娘還等著咱們。”
轎攆因奴才的不精心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鳳鸞宮內主位坐著的女子正是當今皇後徐氏徐蕎煙,麵色蒼白,衣著湖藍色雲端細錦衣,時不時地幹咳兩下,手中的湯婆子顏色也漸漸發暗。
“這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避無可避,正如這梅花,即使傲骨,也會迷失自我。”離主位最近的女子貴妃林氏林箔深紅色華服裹身,外襯白紗,頭飾蝴蝶金釵做工繁瑣,華麗無比,手持杯盞眼神不經意間望向皇後。
“貴妃娘娘說的是,說到底這餘嬪妹妹怎麼還不見蹤影?”身著翡翠雲羅綺煙裙的女子宸妃楊氏楊婉望向貴妃,笑了笑,便沒了下句。
話音剛落,轎攆上的人兒嬌弱,直到殿門口才緩慢走下轎攆。
一路上,鳳鸞宮侍婢皆敬而遠之。
餘嬪腳步輕浮,似站不住腳根,微微俯身,“參見皇後娘娘,見過各位姐姐。”說罷,餘嬪躬身行禮,又拿起手帕遮住了鼻子。
“皇後娘娘別見怪,嬪妾害喜嚴重,聞不得娘娘宮中的藥香味。”餘嬪笑了笑,徑直走向離爐火最近的扶椅。
“是本宮考慮不周,今日召你們來主要是為了麒兒的婚事。”皇後見此,並未因餘嬪的不尊而惱怒,臉色笑意並未消散。
“太子殿下婚事,嬪妾能幫著物色人選,倒是抬舉了嬪妾。”餘嬪擦了擦額頭上因爐火造成的細汗。
“餘嬪眼光極佳,禦史大人家的二女兒,倒是與我們麒兒少時相知...…”皇後話音未落。
“皇後娘娘光想著太子殿下了,我們翊兒可是與禦史大人家訂下過婚約的。”皇後話音未落,貴妃麵色不佳,卻依舊語氣平和。
“那正好,今日,禦史大人進宮麵聖,本宮便讓人去請了禦史大人過來。茯苓,去請。”茯苓見此,跑出鳳鸞宮。
六宮十二位嬪妃麵麵相覷,不敢參與皇後與貴妃的鬥爭中來,各自低頭,心中想法不一。過了半刻鍾,茯苓從鳳鸞宮外跑回,在皇後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兩句。皇後露出各宮嬪妃未曾察覺的笑意。
隻聽殿外總管太監大聲喊道。
“禦史大人到!”
要說這禦史大人,並不是年邁的老人,倒是與當今帝君年齡相仿。
“參見皇後娘娘,參見眾位娘娘。”朝服掩蓋了葉蕭然稚嫩的模樣。
“禦史大人言重了,跟皇上一起打下江山,乃是六宮嬪妃的貴人。”皇後指了指茯苓搬來的扶椅,示意葉蕭然坐下。
“小女年紀尚輕,未曾考慮婚姻大事,皇後娘娘與貴妃娘娘的美意,臣替小女謝過了。”葉蕭然又跪在榻上,不曾直視皇後與貴妃的目光。
“禦史大人這便是拂了本宮與皇後娘娘的美意。據本宮所知,葉二小姐琴棋書畫皆由葉夫人悉心管教,且…..…”貴妃話音停頓一刹,摸了摸精心養護的指甲說道。
“今日葉小姐進了宮。”
“微臣惶恐。不知貴妃娘娘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小女今日真的未曾進宮啊。”葉蕭然表麵平靜,卻也不知她那頑劣的女兒到底有沒有進宮。
“既然說了,為了證實禦史大人話語是否有假,本宮做主,搜查六宮,找到葉詩晗。諸位便隨本宮去禦花園走走吧。”皇後披上雪狐披風,在前麵走著,各宮嬪妃皆隨其後。
“皇後娘娘知道葉二小姐在禦花園與太子殿下籌備生辰宴,為何還要..…”茯苓在一旁擔憂地問道。
“隻有讓貴妃死心,本宮的麟兒才有機會。”皇後一改往日的嬌弱,腳步也堅定起來。
禦花園中。
葉詩晗不知危險降臨,與太子宋麒談論皇後生辰宴的布置,宋麟正臨摹當今皇上的筆跡,作一曲詞,為搏皇後娘娘一笑。
葉詩晗撫摸古箏,正彈著一首高山流水,為宋麟營造更好的作詞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