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過這樣的情形吧,畢業季的表白,如同剛剛盛開的花朵,芬芳四溢。原本告別的情緒一下子被告白點燃了。這都是電視裏的劇情,實際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呢。
初中三年接近尾聲,大家都依依不舍。除了看著課桌上堆積如山的課本漸漸占據整個課桌忙著和同桌手肘懟手肘摩擦出火花以外,也一天天看著黑板上鮮紅的數字逐漸變少。很多秘密藏了好久,到了最後則滿滿得不小心溢了出來。我清晰記得當時同學們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感情,我也清晰記得自己為了中考,百日誓師後那段奮鬥歲月,無數個懸梁刺股,台燈照亮第二天的天際時的那股衝勁。看著黑板上中考倒計時的數字從原來的一百多逐漸變成八,那一塊用黑板擦反複擦拭的痕跡堆疊在一起,堆成了我們的回憶。時間之餘,我會撐著腦袋看著窗外,想著五班的她在幹什麼呢?
我有一天問她,你覺得我能考到理想的高中嘛?她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複。但她不知道的是,或許是普通的一個鼓勵,成了我考到高中的唯一動力。我把她說的話寫在了小紙條上,貼在了書桌上。每當時針打在十二上,手表開始整點報時,我看著那張紙條,就像滿血複活了一樣,奮筆疾書就到清晨。
教室裏的空調照常開著,習慣地被我們調到二十五度。午休的時候,真的好安靜。鈴聲響起,大家很快放下手中的數學習題,將衣服披在身上趴在課桌上。我是從來沒有睡過午覺的,就連後來的高中三年,我都沒睡過一次。我會先趴在桌上等著教室裏慢慢發出規律的呼吸聲,我會抬起頭,好好享受屬於我自己的一個小時。
我會想到很多事情。看著黑板上歪歪扭扭用紅色粉筆畫著的大大的八,再看看四周,大家安靜地睡著了。哎?隻有我一個人醒著。看著他們踏實地睡著了,而我坐在課桌前,內心滿滿的親切感。但交織的情緒湧來,又該開心,又該傷心。教室裏的角角落落,和同學們的點點滴滴。我想起一首歌,旋律在我的腦海裏循環,“我隻想要拉住流年,好好地說聲再見。遺憾感謝都回不去昨天。”我隻想要銘記這瞬間,我們走過的光年。後來,畢業了,我們坐在教室裏,班主任還像往常一樣站在講台上,隻不過這次,她的臉上交織著喜悅與不舍。她開心地對我們說,畢業啦!可沒有誰真的開心得起來,隻有互相不舍的目光,把最深沉的感情,留在最後的瞬間。
走的時候,我想著以後,一定要回來看看這裏吧。帶著憧憬與不舍,迎著落日餘暉,我將最後一步停在了校門口。我猶豫了,好想衝進去再坐在我的課桌前,再上一次課,再被罰站,再......終究還是走了。我站在路口,想啊,我肯定會再來。可一直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都沒有再踏進那所,如癡如醉的校園。那個時候都流行一個段子,說啊,你的校服有多貴?三年青春。
也是在畢業季,並沒有上演電視劇的劇情。攥在手心的信再也沒送出去,憋在心裏的話,再也沒勇氣說出去。我給自己找的借口是,分開了,就不要再打擾她了吧。也就是這樣,朦朦朧朧的過去了三年,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