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夫人難產,聞嬤嬤打發人來接您過去!”
我一睜眼,就見貼身丫鬟白芷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把將我從被窩裏薅出來,眼眶紅紅地為我淨手洗臉、梳頭穿衣。
期間,她無聲地哭了起來,指尖微顫,卻仍死死地憋住,生怕嚇到我一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須臾,便已收拾妥當。
我被白芷緊緊地抱在懷裏,她哆嗦著手為我披了一件厚厚的狐毛披風,然後便跟隨候著的人,一路小跑著去往東院。
此時,正是隆冬的深夜,夜空中不斷地飄著鵝毛般的大雪,如搓綿扯絮一般,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
這時,我接受了原主的記憶,才意識到現在正是原主五歲的時候。
今夜她的母親林氏會血崩而亡,帶著她那一出世就死了的弟弟一起走了。彼時原主年紀小,不知曉內院險惡,等她長大了,所有的證據都已煙消雲散,即使想查也查不到什麼了。
“唉~~”
原主的父親是太師董祝的嫡長子董襲明,現任禮部侍郎。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長籲短歎,眼裏沒有一點對妻子即將逝去的傷心難過。他隻覺心中厭煩,甚至埋怨妻子,為何要選在過年的時候難產?
“表哥,莫要擔心,姐姐不會有事的!”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原來是趙姨娘。
隻見她身姿嫋娜地移到董父身後,貼著他的背,在他肩上一陣揉搓,一時竟令他有些心猿意馬,兩人對視的眼神也愈加火熱起來。
白芷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不由暗罵了一句:狐媚子!
她眼不斜視地火速將我帶去產房,臨進門時,趙姨娘突然開口說:“產房乃汙穢之地,不適宜小姐進去,還是讓小姐留在外廳吧!”
這時,渣爹才反應過來,嚷道:“你們帶曦月過來做什麼,趕緊送她回去!”
白芷剛要說話,就見聞嬤嬤從產房裏走出來,肅著一張臉說道:“我家小姐想要見小小姐最後一麵,大爺難道連這個也不允嗎?”
董襲明神色有些尷尬,眼神不自覺地躲閃,嘴唇囁嚅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眯著眼瞧他,總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臥槽,原主的娘今夜難產,不會就是渣爹搞得鬼吧?
“白芷,帶小小姐進去!”
聞嬤嬤眼神淩厲地看向了趙姨娘,瞧見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才轉過頭來吩咐道。
白芷趕緊抱我進去,一進門,我就聞見了滿屋的血腥味,其中還夾雜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味,雖然若有似無,但我還是能分辨出那是活血化瘀的藥味。
我趴在床邊,打量著原主的娘親。此時,她麵色蒼白,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頭上汗津津的,呼吸極其微弱,已然不省人事了。
我悄悄地為她把了一下脈,內裏陰虛,勞累過度,精神抑鬱,一看就是孕期不僅沒能精心調養,還遭受了來自身體和精神的雙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