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見院內人全都走了,便扯著賈蓉回了屋內,掩上房門壓低聲音說:“蓉兒,那位好歹是太醫,你這樣做,我擔心以後不好收場!”
“放心,我自有分寸!”賈蓉笑道,“不過,我想讓爹爹幫我個忙!”
賈珍神色一愣,忙問:“什麼忙?”
賈蓉說:“明日一早您就去告禦狀,狀告王太醫謀殺三品誥命夫人!”
“什麼?!”賈珍大驚,低聲吼道,“這怎麼能行?”
賈蓉低聲說:“怎麼不行?那些人明擺著就是要毀了我這個寧府的繼承人,還想要殺了母親,如果這些人的算計成功了,我們寧府還有未來嗎?我們憑什麼不去告他們!”
“蓉兒,是你嗎?”
許氏一醒來,就聽到屋內有人悄聲說話,於是開口問道。
“娘,你醒了,感覺如何?”
賈蓉忙上前掀起床幔,伺候許氏起身。
“休息了一陣兒,感覺好多了!”
許氏瞧著兒子臉上嚴肅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賈珍,亦是一副鐵青凝重的臉色,不由蹙眉問道:“你和老爺的臉色都不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於是,賈蓉便將這一天發生的事兒悉數告訴了許氏。
接著他說:“娘,剛開始您隻是受了涼,一個小小的風寒而已,沒道理會病得這麼重,還病這麼久。我記得當時有大夫說吃幾服藥就會好,但是如今拖拖拉拉都一年了還沒好……”
“你是說我身邊有內鬼?”許氏神色一凜,冷笑道,“嗬,我多年來修身養性,竟讓一群牛鬼蛇神爬到頭上卻不自知!”
賈蓉說:“娘,我將您身邊的人全都看管起來了,待會兒我們的人會連番審問,直到將那些魑魅魍魎全都揪出來!還有……”
許氏見賈蓉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詫異地問道:“還有什麼?”
賈蓉說:“娘,西府那邊若是給您送什麼藥材,您務必找太醫仔細查驗了再用!不,您還是別用了,直接丟了吧!”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如果我這個東府唯一的嫡子出了事,父親又沒有其他的孩子,您覺得賈家的資源會傾向誰?
我早前聽說西府的賈珠讀書甚好,已是童生,馬上就要考取秀才了……”
許氏聽後,咬了咬牙,從齒縫裏擠出來幾個字:“西府真是好樣的!”
賈蓉忙安撫道:“娘別生氣,我們以後多防著點就行,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處理掉我們身邊的那些雜碎。
賈府的奴才大多勾勾纏纏,東西兩府的奴仆加起來有四百來號人,姻親關係極為複雜,結成了一個很大的關係網,尾大不掉,我們若想對付他們必定困難重重!”
許氏歎了一口氣,說:“為娘豈會不知!我剛嫁進來時,就知道賈府的奴才幾乎把主子架空了,然而賈府的主子們卻沒人看到這一點。
每當為娘想要做點事情,總會遇到多方阻撓,而你的祖母卻隻是在一旁冷嘲熱諷地看著。
現在想想這府裏的大小事兒或許你祖母都知道,她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懶得管,亦或許她根本就捍衛不動那些奴才,再加上你祖父一心向道不理俗事,這才涼了心了!”
賈珍聽了這話,神色有些淒楚,想來是想起了去世的母親。
賈蓉說:“爹,你今晚便留在正院陪著母親吧!柴房那邊正在審理奴仆,我擔心會有人會犯上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