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燕臨冠禮之日,薛國公手持聖旨,查抄勇毅侯府。
然,燕牧反了!
朝聖殿中,一眾文武百官皆瞠目結舌地望著披堅執銳的燕侯爺。
燕家世代忠良,眾人心知聖上要抄沒燕侯府,隻因燕家乃聖上心病,再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燕家曆代兵權印信,一直是沈氏王朝曆任帝王最想得到的東西,卻萬萬沒料到,燕牧真的反了!
“燕牧,爾敢!”
沈琅起身走下禦座,捂著胸口,連連咳嗽起來,一時情緒激憤之下,竟氣得生生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陛下!”眾臣為之一顫,生怕聖上被氣出個好歹來。
“自古以來,帝位向來有德者居之,唯德才兼備、恩沐四海、威震六合之人,才會令世人趨而奉之,心甘情願拜為尊主!”
我從殿外款款而來,在一眾驚愕的目光下,奕奕然坐上禦座,好整以暇地斜靠在禦座之上,打量著殿中所有人。
“至於你,沈琅,為君毫無容人雅量,嫉賢妒能,任用奸佞,使得大乾上下禍亂四起,不想著如何治理好國家,安撫黎民百姓,卻一味地殘害忠良,製造內亂,索取兵權,須知亡國,大都因為禍起蕭牆!你不思己過,不吸取前事之鑒,反而將屠刀揮向大乾的股肱大臣,為帝者不該犯的忌諱,你一個不落地全都犯了!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坐擁這天下?”
此話一出,殿中一片寂然,眾人臉上的神色更是駭然不已。
“平南王到!”
殿外,負責傳訊的內侍一路狂奔,大喊著進殿來報。
“宣!”
我沉聲令下,隻聽一陣刀戟碰撞聲傳來,平南王身披戰甲,已立在殿中。
“陛下,本王特來助你一臂之力!”平南王恭敬俯首作揖道。
“好,好,平南王有心了!”
沈琅一聽這話,大喜之下竟然以為平南王是來幫他的。
他想著,即便之後,平南王獅子大開口,想來分一杯羹,允了他又如何!隻要他能將禦座上的亂臣賊子和燕牧一同除去,即使平分天下,他亦在所不惜!
我見他如此,懶得理會他,須知有些事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平南王,泰山封禪的事兒,準備的如何了?”我笑問道。
“諸事已經準備就緒,隻待陛下前去開壇祭天!”平南王老神在在垂立在殿中,任由眾人打量。
“很好!”我點頭道。
“報!”
傳訊的內侍一驚一乍地跑進來,哆哆嗦嗦地回稟。
“千帆苑主金羽大破月氏王朝,擼了月氏王族來京都,特向……向薑姑娘複命!”
“報!”
又一名內侍顫抖著身子快步走來,臉上的表情扭曲得不像樣子,似驚駭,又似恐懼。
“萬木閣主窈娘,回稟主上,京城各位大人的家眷,皆已在其控製之下!”
“什麼?!”
眾位大臣瞬間慌亂起來,甚至有的人破口大罵,一個個好像都成了預言家,說什麼乾坤顛倒,牝雞司晨,恐有大禍!
“妄動人心者,誅!”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發瘋,在愈演愈烈之際,淡淡地開口道。
一時間,大殿內安靜如雞,一個個靜默著垂立在側,不敢再發一語。
“大家準備一下,一刻鍾後隨我一同前往泰山,我要舉行祭天儀式!所有人都必須在,尤其是沈氏皇族和大月氏王族,都聽清楚了嗎?”
我想著祭天勢必要集結皇族氣運,於是便命令道:“平南王,此次去泰山的人都給我盯緊了,尤其是皇室的人,少一個都不行!”
“是!”一時間,眾人領命而去。
殿中隻剩下我與謝危,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便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向殿外走去。
“薑雪蕙,你到底想做什麼?”
見我如此,謝危緊追上來,拽住我的衣袖,眸光幽幽地望著我。
自從我知道,他身體中寄居著離陽的一縷神念,便再未正眼看過他,甚至被他觸碰一下,都覺得肮髒無比,令人難以忍受,遂拿劍割斷衣袖轉身便走!
謝危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三年了,每逢看到他,她便是如此嫌惡的模樣!
他如墜冰窟,雲裏霧裏恍惚了三年,今天他定要弄清楚原由!
想到這,謝危伸手抓過利刃,不顧正在滴落鮮血的手,勢要問個明白,“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
“我與謝少師之間本無多少交情,如此不也挺好麼?”我見抽不出匕首,索性就不要了,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誰知,我還沒走出大殿,就見殿門無風自動閉合了,預感不妙,連忙轉身,隻見紅光一閃,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隱約間,好像聽到了小天道和“謝危”的聲音。
“你這樣做,她是不會領情的!”
“無礙,隻要她能好好活著就好!她若要恨,便恨我吧!十萬年了,我與天尊的這場爭鬥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