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從指尖溜走。
一日,得知執刃和長老們傳召,宮紫商才不得不從冗雜的事務中脫身出來。
邁出商宮,一路走來執刃殿。
路上,宮門內處處張燈結彩,侍女和嬤嬤們興高采烈地忙碌著,就連平時向來嚴肅、一絲不苟的宮門侍衛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個個腳步輕快,仿佛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喜事兒,人人喜氣洋洋。
一問才知,再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辭舊迎新的新年盛會了。
細細算來,她因著繁雜的事務,拘在商宮足足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使得宮門損失慘重,好在宮紫商憑借著空間裏的武器力挽狂瀾,沒有造成重大傷亡。
然而,刺殺過後沒多久,宮瀲徵突然無故昏迷,沉睡不醒,患上了木僵症;宮流商雙腿無疾,卻再不能如常人一般正常行走,終究還是殘廢了。
是殆有命。
人生在世,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萬事不可強求。
想到前世種種,再觀發生在宮瀲徵和宮流商兩人身上的詭異之事,不知為何,宮紫商心底總有一種神乎其神的感覺。
她始終覺得宮瀲徵和宮流商終有一日會恢複正常,隻是那個契機不在當下,而是在十年之後。
因此,她不懼宮規和流言,硬是跑去舊塵山穀的小鎮上,選了兩個懂得醫理的質樸純善之人,專門來照顧宮瀲徵和宮流商。
總不能讓他們十年之後,身體恢複正常了,卻因為肌肉萎縮或壞死,再次成為一個廢人吧?
若果真是那樣,他們想必會崩潰吧?
胡思亂想間,她人已經到了執刃殿。
殿內除了執刃和雪、月、花三位長老,宮喚羽、宮子羽、宮尚角和宮遠徵也在。
【宮鴻羽這個老色胚,又想整啥幺蛾子?】
她這般想著,抬眼往上一瞅,便見宮鴻羽旁邊站著一位十歲左右的孩童,瞧著那張清秀的小臉,再對比身旁那位相貌清奇的執刃大人,越發襯得那孩童粉雕玉琢起來。
【嘖嘖,就老執刃那張頂頂磕磣的臉,是怎麼生出宮子羽這樣眉清目秀的孩子來的?怨不得宮門內有人懷疑宮子羽不是老執刃的種,要不是我從小看著他長大,我都要忍不住懷疑了。可惜就是那麼不湊巧,歹竹硬是長出了一顆俊秀的筍,實乃天下一樁奇聞怪事!】
宮紫商饒有興致地盯著老執刃和宮子羽的臉,目光不停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老執刃抬手摸了摸長滿青茬的下巴,一臉莫名。
宮子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裏更是多了幾分震驚、詫異,以及不可捉摸之色。
他……竟然能聽見宮紫商的心聲?!
【咦,這小子瞪我做甚?我可是他姐姐,沒禮貌!】
‘你還知道你是姐姐啊,竟然在心裏編排我,沒禮貌的那個又是誰?’
宮子羽頗為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將頭轉向一邊,默默運氣,嘴裏一直念叨著,眼不見心不煩。
老執刃清了清嗓子,看著底下一溜蘿卜頭,和藹道:“今日召你們前來,便是為了各宮的宮主之位一事。”
雪長老接茬道:“經長老會決議,如今的角宮之主是宮尚角,徵宮之主是宮遠徵,商宮之主暫由宮紫商代掌,待宮瑾商長大之後,再接任商宮宮主之位。”
【宮瑾商如今隻是一個奶娃娃,待他長大,老娘的青春年華就要葬送在這無情的宮門裏了!嗚嗚,我好慘呐~~】
宮子羽被吵的腦瓜子疼,忍不住對著一臉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湧的宮紫商,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