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陰森詭譎的地下水牢中,黑暗如同一張厚重而巨大的幕布,將所有的光亮和色彩盡數遮蔽。
腳下是冰冷黏稠的泥水,一股股的森寒之氣順著小腿蔓延至全身,生生令人控製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寒噤。
女孩們身著一襲破爛衣裳,三三兩兩地站在水牢中,而在那高台之處卻站著幾位自稱是寒鴉的人。
他們長得或高或矮,身型或修長或壯碩,眼神淩厲似鷹隼又似猛獸,殘酷又嗜血地盯著地下那群,即便恐懼到瑟瑟發抖,眼神裏依然流露出一股子韌勁和狠勁的女孩們。
“你們中隻能活一個,誰能支撐到最後,誰就能晉升為魑階!”其中一個寒鴉說道。
一語未完,原本靠的極近的女孩們瞬間拉開了距離,警惕地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時,一位眉梢處有一道疤的寒鴉,朝女孩們丟來一把刀,冷冷嗤笑道:“好了,話不多說,華麗的盛筵即將開場!你們還在等什麼,趕緊行動起來吧,讓我好好看看,今晚誰能角逐成功,有幸成為下一個魑!”
話落,整個水牢寂靜了一瞬,緊接著,女孩們便纏鬥在一起,招招致命,那凶狠的模樣像極了相互撕咬的猛獸,縈繞在她們身上的氣息,殘暴卻又莫名地讓人覺得哀傷和絕望。
不一會兒,血腥味隨著震顫的泥水飄蕩在四周,本就五味混雜、十分難聞的水牢,此刻變得更加臭不可聞起來,幾乎熏到令人窒息。
宮紫商站在牆角,四處躲避突如其來的拳腳,瞧著眼前的這場廝殺,眼神既悲憤又無奈。
話說,她不就是覺得把宮子羽調教好了,心裏的大包袱終於放下,高興之餘,想要出門放鬆一下,於是就跑得離舊塵山穀遠了點嘛!
至於將她抓來無鋒,還要把她培養成一名刺客嗎?
啊,至於嗎?至於嗎?!
大概兩年前,她留下一封書信,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帶著金萱優哉遊哉地乘坐一輛馬車,光明正大地出了宮門。
想象中,她們應該開啟一場說走就走、肆意縱橫的江湖人生,豈料禍福不分伯仲,紛至襲來,簡直令人應接不暇!
就在她們闖蕩江湖的半道上,又一次遇見了截殺,被追殺的對象是一個看上去纖弱無比,內心卻果敢堅韌的女孩。
女孩年紀不大,也就十五六歲,一身鮮血淋漓,雙眼紅腫,眼神帶著森森的恨意。
‘真可憐,也不知道追殺她的是什麼人?’
本著“莫管閑事,長樂無憂!”的原則,宮紫商沒有過多停留,反而叫金萱快些繞道走開。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的內心卻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仿佛她若管了閑事,便會立地成佛,麻煩亦會接踵而來,於是很是從心地選擇了趕緊離開。
然而,命運有時候很殘酷,總愛拐著彎地愚弄世人。
馬車將將掉頭,正要離去,就見那個渾身血淋淋的女孩,突然間像是覺醒了洪荒之力一般,猛地一個跳躍,登上了馬車。
緊接著,滴著血的刀子就這樣被送到了宮紫商柔嫩白皙的頸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