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識海內交流,外界不過隻是過去了一瞬間。
葉冰裳悠悠轉醒,甫一睜眼,就對上了一對濕漉漉的星眸,以及一張欣喜若狂的臉,微微扯了扯嘴角,語氣略顯生硬地說:“抱歉呐,我不是她。”
話音一落,就見那張原本生動的臉頰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就像是一株燦爛盛放的山茶花突然間失了水分,蔫耷耷地低垂著腦袋,渾身散發著枯萎凋零的氣息。
蕭凜和葉冰裳,這兩個人終究還是走向了陌路。
他們一個清傲高潔,始終帶著淡淡的悲憫俯瞰眾生;一個末路求生,在苦難與傾軋中孤獨成長。一個看不懂另一個的謹小慎微,一個感受不到另一個的滿腔愛意,一步步的試探,一次次的失望,最終迎來了絕望。
他們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縱是有緣也抵不過情深緣淺。
愛海無涯,相愛卻注定了分離,山茶花終究未能讀懂荼靡花,一見鍾情易,相守卻很難,有些遺憾終究成了遺憾!
思及此,葉冰裳把臉一皺,努力擺出一副苦瓜臉,踮起腳尖,滿懷同情地拍了拍蕭凜的肩膀,道了一句:“節哀!”
蕭凜聞言氣息一噎,差點沒給自己撅過去,饒是他再好的修養和風度,也忍不住別過臉去,不再去看那張欠揍的臉。
不過,經她這麼一鬧,他心底的悲痛倒是消散了些許。
或許有些傷痛,隻能依靠時間來消磨;或許有些人,他這一生都將無法割舍。
他不想忘記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甘願從此生活在回憶裏,若這就是他的劫,他欣然承受,然後淡淡地說一句:不過是命中注定罷了。
見他如此,葉冰裳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朝依舊熱和的一人一蛋飄了過去,“呦,還沒熱乎夠呢?”
澹台燼此刻依然懷抱著鳳凰蛋,親吻個不停,蛋殼都被他親得微微泛紅,臉頰上的笑容就像是綻放的菊花一樣燦爛,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沒淡下來過。
整顆蛋現在都變了個顏色,金紅金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蛋熟透了呢。
見她過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正襟而立,擺出一副儀表堂堂的模樣,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找我何事?”
他淡淡問道,然後別扭地將頭轉向一邊,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葉冰裳,他要臉。
葉冰裳勾了勾唇角,視線饒有興致地在他泛紅的臉上逡巡了一周,慢條斯理地說:“把鳳凰蛋還給我。”
他聞言一怔,默默地將鳳凰蛋藏在了身後,用控訴的眼神望著她,活像她就是那個“橫刀奪愛”的惡人。
葉冰裳見此,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小孩子嘛,藏個玩具還藏到背後,打量誰不知道呢!”
澹台燼眉峰緊蹙,反駁道:“蘇蘇不是玩具,她是鳳凰蛋,是我未來的夫人。”
“嘖,這還是個蛋呢,就被你給惦記上了,禽獸嗎你?”葉冰裳嘖嘖了兩聲,眼底的鄙夷都快漾出來了。
“不,我覺得禽獸都比他好點,他這種行為絕對稱得上是禽獸不如了。”龐宜之慢悠悠地走過來,聽到她的話,立馬快準狠地接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