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姑娘,老婆子可算盼到你醒了,你都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個月了!”
角麗譙一睜眼,就見芩婆神情激動地抓著她的手不放,眸中淚光閃爍,將哭不哭,看得人一陣心酸。
“李相夷呢?”角麗譙一邊看著芩婆,一邊焦急地問道。
李相夷可不能有所閃失啊,若他出了什麼事,她身為清瀾的心魔,怕不是永生永世都要受困於此了?!
“唯有舍棄心魔,才能參透玄機,通曉大道。”白帝曾經如此勸慰清瀾。
可是清瀾一意孤行,認為心魔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化解。
然而,她連問心境這一關都渡不過,又談何化解心魔!
最後,還是她主動脫離了清瀾的身體,卻不想清瀾如此執著,不惜分離出情魄,也要護她這個心魔不散……
主人奇怪,物似主人形,她這個心魔也不遑多讓。
他人之心魔,不是在蠱惑自己的宿主走火入魔,就是企圖奪取宿主的身體,恣意妄為。
而她卻總在渴望早點消失,就如同從未踏足過塵世那般……
“相夷身體上的傷早就好了,隻是他被邪魔侵體,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清醒,糊塗的時候還會亂咬人,嚇人得很!如今,相夷清醒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短。角姑娘,老婆子求求你,救救相夷吧!”芩婆說著,眼中含淚,就要跪下乞求。
角麗譙打斷了芩婆的動作,焦急地說:“不要跪了,趕緊帶我去見李相夷!”
芩婆趕緊起身,拉著角麗譙匆匆忙忙地趕往清月居。
一進門,就看到漆木山拿著一條粗大的鎖鏈將李相夷牢牢地綁住。
芩婆急忙走到漆木山跟前,憂心如焚地問:“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連玄鐵都用上了?”
漆木山歎了一口氣,沉痛地說:“相夷身體裏的魔物越發強大,普通的繩索已經束縛不住他了。”
角麗譙見狀,不敢再耽擱,將掌心抵在李相夷後心處,開始吸納他體內的紫色魔霧。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李相夷終於恢複清明,虛弱地朝她淺淺一笑,道了一聲“謝”後就暈倒了。
漆木山和芩婆見狀,喜極而泣,連忙將李相夷送進臥房。
角麗譙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青蓮在她離開識海前說過的話。
“魅魔乃神魔大戰期間,趁著虛空壁壘被神魔之力震開了些許間隙,遁逃到此地的低等魔族。
小心魔啊,你若是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不如試著去拯救那些被魅魔禍害的百姓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屋內忙活的漆木山和芩婆,閃身離去。
行至半山腰,她在一處極為隱秘的山洞裏,發現了洛砡。
彼時,他正為了保持理智,強行自殘。她施法將他體內的魔力吸收後,便帶著他一路飛向了都城……
歲月倥傯,年華不虛,恍然一夢,三十載已逝。
大熙朝早已被角麗譙牢牢掌控,她成了萬人敬仰的女皇陛下。
百姓敬仰她,因為她吸收了世間殘存的魅魔之力,令無數人恢複了神智,不再淪為行屍走肉。
百官尊崇她,因為她的出現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大熙朝,避免了他們成為亡國奴,遭受後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