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光的心情澎湃了一整個下午,連窗外平日令人討厭的鳥兒,都在歡快的歌唱。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丁曉光一個人總在心裏默默地唱著,那些年很火的《情非得已》。
那個下午,和丁曉光一樣澎湃的還有那天的天氣,秋風不斷地呼嘯著。放學的最後一道鈴聲響起,丁曉光抓起書本塞進書包,拔腿奪門而去,速度之快,快到跑在了老師出門的前麵。
到達了學校後麵的小山坡後,丁曉光又足足等待了半個小時。在這煎熬的半小時裏,丁曉光一直在反複練習著,努力不跑調,但事與願違,就是沒有找著調。
那天的喻悠悠,穿著一席淡紫色的碎花長裙,裙子上麵印有蝴蝶的圖案,胸前還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因為風大的緣故,整個見麵的場景一點都不唯美,且過程極度短暫,從喻悠悠的出現,到她的離開,前後應該沒有超過五分鍾。
當喻悠悠出現,丁曉光沒有任何鋪墊,悠悠也沒有給他任何鋪墊,丁曉光就開口唱了起來:
難以忘記
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裏
你的身影
揮散不去
……
丁曉光用力地在風中歌唱,幾乎每一個詞都被大風毫不留情麵地給卷走了。那個畫麵就是,一個男孩像個傻叉似的,杵在一個女孩邊上,張著嘴巴像是唱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也沒唱。那個女孩努力地聽著,好像聽了點什麼,但又好像什麼也沒聽到。
還沒等丁曉光唱完,喻悠悠就開口了,說道:“丁曉光同學,你是個好人,再見。”
丁曉光第一次覺得“好人”這兩字,聽起來有點不太好。他呆若木雞,和風裏的落葉一道,搖搖曳曳。那情景,有詩為證: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雕。
一周後,丁曉光碰到喻悠悠在校外和幾個混混在一起,且被其中一個光頭混混摟著。他以為她被調戲了,於是他二話沒說,直接從路邊抄起一塊板磚就拍了上去,直接把那光頭給開了瓢。再後來,就是丁曉光被幾人摁在地上反複摩擦,之後丁曉光被學校通報成調戲女同學的小流氓。後來才知道,那光頭混混是喻悠悠剛交往的男朋友。
如果說這段戛然而止的單戀給丁曉光留下了什麼,倒還真留下了一些不可磨滅的痕跡,一個“猥瑣學霸”的稱號,和因為打架造成的創傷,並從那以後不斷下降的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