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獨孤城踏進杏園,看到樓閣上倚欄靜思的女子時,平靜淡漠的臉此刻竟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溫潤,他那千年寒冰般的黑眸此刻竟藏有一抹溫柔,散發著蠱惑人心的色彩,嘴角蕩著淺淺的笑,月光的皎潔,群星的閃耀下的他原來也是那麼迷人!
樓閣上的女子發現了他,隻是笑笑。她發現他的神情有了變化,眼神定格在她身上,在他的眼裏,除了她,她捕捉不到任何東西!晚風拂來,俏皮地掀起她額前的發,輕輕的,涼涼的,像個孩子般頑皮可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女兒身打扮,真的美極了!他很慶幸自己答應了白泓天的請求!
白雲兒黛眉微蹙,不可置信:“為什麼?我們不是計劃好了嗎?為什麼要我停止行動?”
獨孤城深深看了一眼白雲兒,但很快又看向別處,道:“雲兒,你是女兒家,我不能讓你冒險。”
白雲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棵置身於佛門的千年銀杏,樹齡有一百五十多年!鍾聲敲起,該是比丘上晚課的時候了。
白雲兒心中一陣失落,眼中找不到著落點,茫然道:“你聽!做晚課的鍾聲敲響了。清風迷霧,晨鍾暮鼓。我們也一起去上一節課吧!”沒有等獨孤城說話,她飛快地走進一間淨室。獨孤城歎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進去。
晚課在一個時辰後結束了,在他們打算離開時,被坐在門口旁穿著袈裟的長老叫住:“二位施主,老衲專在寺裏替人推算命理,今日與二位施主有緣,加上虞城之心,能否為二位算上一卦?”
白雲兒奇怪,不明大師所說的“虞城之心”,亦無意於命理,雙手合十九十度躬身道:“多謝大師的好意,小女子對佛語多有不明,望大師見諒。”
“砰——”一隻黑貓跳過撞碎了一隻花紋圖案的空杯。
長老雙手合十半躬身,道:“阿彌陀佛!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
白雲兒迷失在長老的話語中,鍾聲在空穀裏悠然響起,一聲聲撞擊著她的心房。腦子裏朦朧的浮現出一個廢棄的園子,她想捕捉住那些陌生的事物,卻在那一瞬間眼前一片黑暗。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申時(北京時間十五時至十七時)了。當晚,他們留宿在寺裏的廂房。
白雲兒醒來後,依昨天那大師的吩咐,與獨孤城到禪房找他。
他們進去時,長老正在打坐練心。
白雲兒暗暗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打擾大師打坐,拉著獨孤城打算離開。
“既來之,則安之。二位施主請坐。”話音剛落,放在案桌上的坐墊便飛下,整齊地擺放到他的身旁。
兩人依言蜷腿坐於長老身旁。
白雲兒腦中突然清靜下來,靜靜地想著昨天腦子裏的那一幕。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她敢肯定,那個園子是她從未見過的!那是個很特別的園子!特別的特別!
長老擄了擄白須,像白雲兒點頭,意味深長道:“施主,你明白老衲昨天所說的話嗎?”
白雲兒茫然地搖頭。
他微躬身,又作一偈:“打碎杯,心碎勿愛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老衲隻能如此作答,其中深意日後施主定能猜透!”說完飄然離去,回音蕩在禪房經久不息…………
獨孤城扶起白雲兒,道:“雲兒,我們回去吧。”
白雲兒搖了搖頭道:“不,我不答應,我堅持繼續原定計劃!”
獨孤城身形劇震,看了看白雲兒,白雲兒眸中露出黯然,道:“時間不多了,我決意要這麽做。”
獨孤城心中明白,剛想說為她完成此事,但轉念一想她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則,且身懷武功的她亦能保護自己。深深一歎,回頭看了看那隱隱然於煙霧繚繞中伽保寺,一片灰蒙蒙中全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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