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蘇昊聽到胖大嬸起床的動靜,立刻醒了。
那大嬸見他陡然睜眼,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醒了?”
蘇昊怕露餡,眨著大眼睛道:“嬸子,我想噓噓。”
“哦,原來是尿憋醒了。行吧,那你去吧。”
蘇昊強忍住內心的歡騰,打算借著尿遁逃跑。
沒想到,大嬸接下來說了一句:“阿大,你帶娃兒去屋後頭。”
“好嘞,娘。”
那倆漢子的床也就隔一道竹簾,聞言立刻站在外頭等。
蘇昊看著那熊一樣的身軀,內心暗暗叫苦。
壞菜了,這次恐怕沒法逃了。
在菜地裏解決完,漢子全程站在蘇昊身後,雙手抱臂,盯著他。
蘇昊小步小步挪回來,看到大嬸已經在門口等他。
大嬸見他就招手:“過來,娃兒,我帶你去鎮上找爹媽。”
“我、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睡什麼睡,找到你爹媽再睡。你走丟了,爹媽該等急了。”
要不是蘇昊昨晚聽到大嬸和她倆兒子的對話,他恐怕會真以為大嬸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大嬸不由分說地走過來,拉起蘇昊的手,就像拎起一個木桶似的輕鬆。
“阿娘,俺跟你們一起……”
“不用,不用,幫這麼小的娃兒找父母,我一個人搞得定。”
大嬸朝她那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自以為能瞞天過海。
他們不知道,蘇昊完全看得懂他們心裏的小九九。
也許是出於安全考慮,這大嬸打算單獨行動。
這樣也好,隻有大嬸一個人,蘇昊還有機會逃跑。
天剛剛亮,還沒見到太陽,四周霧藍藍的。
鎮上,街邊早市已經有了不少攤販。
賣菜的,賣豆花的,賣包子的,分列兩旁,高聲叫賣。
蘇昊被大嬸拉著胳膊,從道路中間穿行。
他一直在找機會逃跑。
可他的小胳膊,就像嫩藕似的,被大嬸蒲扇般的大掌緊握著。
他要是一跑,大嬸能把他整條胳膊拽斷。
四周雖然人多,但也沒個合適的求救對象。
賣豆花的小姑娘,臉皮薄,被客人偷摸都不敢聲張。
賣包子的大娘,滿頭白發,臉上的褶比包子的褶都多。
賣菜的大叔,麵如菜色,瘦骨嶙峋,看起來命不久矣。
這破落小鎮裏,聚集的都是十裏八鄉連夜過來趕圩的窮苦村民。
能像大嬸和她兩個兒子那樣,吃得白胖高壯的,還真沒幾個。
忽然,蘇昊餘光瞥到一個高大的胖影。
那是個賣豬肉的屠戶,嘴裏叼著根豬鬃,手握一把染血殺豬刀。
隻見他身如鐵塔,臉大如盆,袒胸露乳,全身長滿黑毛,活像頭野豬成了精。
這模樣已經夠嚇人了,他一雙淫邪的三角眼還四處滴溜溜地轉。
要麼看人家姑娘胸脯,要麼專盯人家下三路。
來來往往,甭管老少,隻要是女的,就算是頭母牛路過,他都要直勾勾地盯著看。
這絕對是個色中餓鬼啊。
看他腦滿腸肥的,恐怕是飽暖思淫欲,饞瘋了吧。
蘇昊看了看屠戶,又看了看身旁這個一身白肉,走起路來肥肉亂顫的大嬸。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既然這個女人販子想要賣我,那麼我為什麼不能賣了這個女人販子呢?
以牙還牙,以拐治拐,很合理啊。
於是,在走到屠戶賣肉的小攤前時,蘇昊忽然“哎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