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不再賣關子,直接解釋。
“之前我給蓉姐姐和菊姐姐每人編了一個來曆,這就是在賣她們的故事。”
“這個世界上,會彈琵琶的女人有很多,但是,《琵琶行》中的琵琶女卻隻此一個。”
“將來竹竿舞傳出去,會跳竹竿舞的女人也變多。可是,等候情郎七生七世的畫中仙隻有一個。”
“同樣的,將來世上會有無數賣奶茶賣酒的人,我要想辦法,讓梅姐和芳姐都成為故事裏獨一無二的人。”
“十文錢一杯酒很貴,加了鹽的酒也很難喝,可如果這酒的背後有一段梅姐的故事,大家會願意花錢買這個故事的。”
梅姐和芳姐聽了,先是大悟,然後是大喜。
“我們……我們也有份兒?”
她們倆本以為,一個滿庭芳裏,捧紅一對雙驕姐妹花,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畢竟多數青樓裏,隻有一個頭牌。
可聽蘇昊這意思,他竟是想捧紅她們四個人。
蘇昊甜甜地笑道:“我當然不會忘了兩位姐姐啊!”
梅姐想了想,忽又有些赧顏:“可、可是,我能有什麼故事呢?”
“我十來歲進滿庭芳了,大家認識我這麼多年,知根知底的,我怎麼編他們也不信啊。”
蘇昊摸著下巴道:“是有點難辦,不過姐姐你可以把身世說詳細一點嗎?我看看怎麼辦。”
梅姐毫不遮掩道:“我身世挺普通的。以前家鄉鬧饑荒,好幾個村的人都餓死不少。”
“日子過不下去了,爹娘就將我賣入青樓,換了五十文錢。”
“好在他們將我賣入的是滿庭芳,鴇母人好,待我也好。”
“後來吧,我攢了點錢,特意偷偷回鄉下找爹娘。一打聽才知道,那年饑荒,幾乎都餓死了,沒幾個能活下來的。”
“我爹娘和弟弟八成也在饑荒裏歿了。我就死了心,安心在滿庭芳呆著了。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梅姐說的時候語氣非常平和,就像平日裏大家閑聊那樣。
仿佛這些痛苦的往事,不曾給她帶來任何傷害似的。
但是懂的人都懂,這不過是因為,傷口已經結痂了罷了。
痛過,痛,已經過去了。
時光是一劑良藥,無聲無息地愈合傷口,再回首時,已然忘了痛的細節。
蘇昊見梅姐說得雲淡風輕,料想她已然過了需要安慰的時候。
梅姐沒有蹉跎在往事裏自怨自艾,早就已經大步向前走了。
他也就沒必要矯情,再去施舍不鹹不淡的關心。
“既然如此,那不如對外說,梅姐是異國的公主,自小生長在大海的另一頭。”
蘇昊這話可驚呆了眾人。
他可太敢編了,張口就把鄉下丫頭變成異國公主。
大家也不敢說話,就等著聽蘇昊怎麼繼續編。
“年少時,你天真爛漫,不諳世事。有一日,你在水中撿到一個漂流過來的酒壺,酒壺裏有封信。”
“信中是一男子,他與友人打賭,看這酒瓶能漂流到哪兒去。”
“他賭這酒壺能橫跨大海,來到大洋彼岸。若是有人撿到,還請回信,說不定他能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