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夫人美名在外,今日一見,所言不虛。”永安沒有理會芙蓉夫人的提議,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夫人你何必呢,易兒與公主並不是良配。”李詹有些好笑的看著芙蓉夫人。“你這話可不對,現在並非良配,未來可不一定。”芙蓉夫人與李詹並肩往回走。
秦清來到書院,隻見昔日授業的恩師在下學後竟然留有學生在書院內。雲寧和一黃衣女子在桌案前相對而坐。雲寧看見了秦清,笑著招呼她往前來。“這是我的學生,秦清。”她笑著向那位黃衣女子介紹。“秦清,這是穀家小姐,穀善。”二人相互見禮。
不一會便有侍女來叫走了雲寧,隻留秦清和穀善。
“我知道你,秦清,我看過你的書作。”穀善並不是看起來的柔弱,說出的話倒很是洪亮。秦清愣了一下,隨後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衣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雲寧是青州城有名的女先生,每年都會有無數城內城外的學子慕名前來。她不過而立就已因其學識而聞名,而秦清作為她的學生卻隻能以替人寫書,抄字謀生。雲寧自然不會在意,隻是秦清不好意思罷了。
“秦姑娘不必介懷,你的書寫的很好。”穀善笑了笑,很漂亮。
“穀小姐怎麼會突然要來學堂?”秦清見穀善似乎很好說話,便也想問就問了。穀善倒是沒想到這個剛認識的人會問這個,不過她本人倒也不介意,她即將成婚,這也不是什麼秘碼。
“我要成親了,是我喜歡的人。”穀善笑得很溫柔。見秦清還想要聽,也就繼續講了下去“我與他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兩家是世交,他這幾年外出經商頗有一番成就,如今回來便是履行與我的婚約。他並不需要我為他操持家長裏短,但我卻也心疼他,故而來學堂請教寧先生。”
秦清點了點頭,“穀小姐是一個自由的人呢。”穀善愣了一下,笑了笑“秦姑娘是我的知音。是的,我成親後會離開青州城,與他四處遊曆經商。”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
永安公主要在青州城成婚了。
此消息一出,舉城震驚。自古公主成婚無不從皇宮出嫁,永安公主這一次隻怕是京城出了大事。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青州城內公主府和李家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婚事。
“易兒,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芙蓉夫人端坐上首,拿著茶盞,慢慢喝著茶。李詹夫妻二人並沒有子女,但十幾年來依舊恩愛如初,故而將李易視為親子也不為過。
“小夫人,您是知道的,我不喜歡公主。”
“嗯,的確,但是不喜歡也可以娶不是嗎。”
“…母親,您為什麼要逼我?”李易說完有些氣餒,這是他第一次喊芙蓉夫人做母親。
芙蓉夫人愣了一下,她並不介意自己視為親子的孩子喚她“小夫人”,但這一聲“母親”還是讓她感到無措。稍作思索,還是告訴了他他們夫妻二人的思慮。
“你是李府的嫡次孫,但你幼年時失了雙親,若不是大哥做主將你過來你三叔的名下,隻怕你長不到今天的歲數。”芙蓉夫人看著李易有些難以置信,繼續開口。
“彼時的李府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新帝初立,根基不穩。安定侯當時剛受封爵位,聖上便與侯爺大刀闊斧的改革,他們動了蛀蟲的利益,蛀蟲們又怎會善罷甘休。他們將毒手伸向了你的父母,聖上為了彌補你的父母,便將公主與你以一紙婚約綁在了一起,以此來護佑你。”
“不,我不明白!若說父母是為了聖上的大業而犧牲,為什麼現在又要犧牲我的自由,甚至是公主的幸福!”
芙蓉夫人歎了口氣,“李易,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與李詹百年之後,這李家再也沒人能護住你,但一個駙馬的身份可保你一生無憂。”
李易在十八歲這年終於明白 ,他竟活的像一株菟絲花。男子竟也是這般的柔弱與無助,要依靠他人來保全自己。自己所向往的仕途竟是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