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肖舉著手裏的卡片，橫豎打量著，心裏怎麼也不是個滋味，就這東西花他五十塊？
剛想扭過頭去問，卻發現剛才買給他修仙卡的老頭早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張肖氣結，一怒之下將卡片摔在地上。霎時間一道白光閃過，晃地張肖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隻看到一粒粒藍色的熒光如泡沫般閃耀，緩慢的漂浮著，彙成一片銀幕。
機械的甜美女聲死板地響起：“10098卡號激活，歡迎使用我司修仙卡業務，鑒定戶主為未成年請等成年後時使用。”
話罷那藍色的熒光又化為黑色，徐徐散去，張肖在原地怔了片刻，回過神來，唾罵一句，隻道自己被騙了錢。
五十塊呢，他得幹幾天零工才能賺回來？
本來是聽著那老頭說辦張卡，修仙事業就能進步神速，想著景行這幾天成績倒退了些，買一個幫忙他的學業。
結果被坑騙了，不過也對，有這種好貨，他怎麼會跑到下行州來賣？
張肖冷哼一聲，要走，又舍不得那五十塊錢，悄悄移過去，瞧著沒人飛速撿了，撲撲上麵的灰，揣進兜裏，扭進不遠處的一個小巷。
這裏是下行州的貧民窟，與外麵是翻天覆地的區別。
糞便與汙水橫行，腐爛的氣息在裏麵發酵，嶙峋的行人老鼠般穿行，枯老的皺皮一層一層的疊起，容納著陳年的汙垢，花枝招展的女人袒胸露乳的擺弄著身姿，白花花的大腿與劣質的香水扭成誘惑的絲帶，挑逗著外來者的神經。
四周的高樓遮天蔽日，偶爾的陽光都是奢侈。
潮濕與陰暗永遠是這裏的主題，暴力與血腥是這裏盛行的旋律。
這裏就是這個修仙時代最低賤者的聚集地。
也是他，張肖的家，這裏有他最愛的人。
“景行，你回來啦？”張肖推開掉了漆的鐵皮門，凝著笑輕聲詢問著麵前的人影。
“嗯，哥。”那人轉過身來，露出與這裏格格不入的白淨臉蛋兒，杏兒似的眼月牙兒般彎起，紅潤的嘴唇亮瑩瑩的閃著層水光，最奇的是身上的衣服竟是臨淵宗學院的校服。
“你身上怎麼有些髒了？”張肖扯過景行的一片衣角，細細拍打。
“沒事。”景行甜甜一笑，慢慢地將衣角收回：“哥，我餓了。”
“行！我這就給你做飯，吃米飯嗎？小雞燉蘑菇？”
“嗯。”景行垂下眉頭應道：“哥哥做的我都愛吃。”
“哈哈！”張肖轉過頭刮了刮他的鼻尖兒，笑道：“你這個小饞貓！”
張肖走到一個燒火爐子前，丟了塊蓄火石，燒水，下雞塊。
屋裏昏暗，隻有爐火燃著，暖烘烘的，兩人吃完飯縮成一團，窩在破爛棉絮裏，甜甜的睡了。
“哥哥。”景行悄悄地趴到張肖身上，露出毛茸茸的腦袋。
“嗯，怎麼了？”張肖看著那腦袋，手癢，忍不住摸了一把，剛想鬆開，卻被景行拽住手腕，反過來用腦袋蹭著他的掌心。
“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離，哥哥。”
那對兒琉璃似的眼珠染上火光，卻像是盈了水一般透亮，暖融融的，水色在那粒玻璃珠中蕩漾。
張肖笑了笑，他從沒想過與景行分開：“好。”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