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無論富貴人家還是貧困人家,似乎再也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這樣一個荒唐的人了。
可偏偏,她的叔叔卻把她嫁給了陳家。其實想來也很簡單,自己的父親病死了,自己又是父親唯一的子女,會礙著叔叔接管家業,叔叔當然得想辦法對付她。陳舒月弄丟了三個妻子,想來再娶幾個都會被他弄丟。如果她沒有被陳舒月弄丟,真正成為了陳家的少奶奶,那麼作為親家的叔叔自然會得到無窮大的利益。
真是心狠啊!竟然把自己的親人當做自己前進路上的犧牲品!
她獨自坐在床榻上,心裏有不甘和羞辱在沸騰,身體微微顫抖————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被當做物品一樣扔來扔去,即使被逼到了這樣的地步,也要守住最後一份尊嚴!
於是,她握緊了袖中之物,冰冷的質感從掌心傳來,安撫了她顫抖的身體。
“砰!”她猶自出神,門突然開了,有踉蹌的腳步聲傳來。
來了嗎?這樣的腳步聲,應該是醉了吧,那麼,自己的計劃將會更順利的進行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突然平複了情緒,全神心貫注在踉蹌的腳步聲上。
然而,腳步聲卻在不遠處停住了。然後,液體倒入杯子的聲音。
他在喝酒。
於是她隻好等待。
但,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仿佛是把所有的勇氣與決心封在了一雙眼睛中,待到睜眼之時,亦是她展現絕世風采的時候。
時間緩緩流逝著,洞房內的這對新人是奇怪的,新郎不解風情,自顧自喝酒,新娘也毫無新婚之夜女子該有的慌張的樣子,新郎不理他,她就安靜地在床榻上坐著。
這一等就過了一個時辰,腳步聲終於再次響起,新娘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握緊了袖中之劍,咬緊了牙。
七
六
五。。。。。。
她在心裏默數。
他的腳步是那麼輕,然而每一步卻如同踩在了她的心上,額上冷汗流了下來。
四
三。。。。。。
越來越近了,紅頭蓋下的她卻突然淚流滿麵。
真的要這樣做嗎?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然而腳步聲逼迫得她再無時間思考。
二
一
腳步聲頓住,一隻手已抓住了紅頭蓋,她甚至聞到了那衝天的酒氣。
沒辦法了,為了柳郎,她必須這樣做了。
紅頭蓋猶自在空中飄著,新娘的容顏如同花兒般在風中綻放。但,這卻是一朵帶刺的花,誓要將一切接近她的人刺傷。
她在這一瞬間睜開了雙眼,眼睛裏是決絕的光,卻溢滿了晶瑩。
然而同時她手中的匕首卻並未慢下半分,合身向前,手中的匕首極其淩厲地刺向了身前之人的心口。
“對不起。”在匕首快要刺入新郎胸口的瞬間,她輕輕地說了一句。
紅光閃過,卻並沒有刀劍刺入胸口的聲音。穩住了身形,她抬眼看去,卻沒有看到新郎的蹤跡。
“怎麼,剛成婚便要殺夫啊,你這女子怎會這般歹毒?聽說還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呢。”聲音身後傳來,她往後瞧去,卻見他已躺在了床榻上,神色悠然。
他沒有死,於是她又陷入了劇烈的掙紮之中。
“要殺,也要等這春宵之後再殺啊。否則豈不是辜負了我的風流,你的美麗容顏?”他猶自調侃,“而且,享受了這美妙的時刻以後,想必你也舍不得殺我,急著去做寡婦了。”
“登徒子!”這一句激怒了還在猶豫不決的女子,她當下再不猶豫,紅影一動,手中的匕首再次向躺在床榻上的新郎刺去。
“怎麼登徒子了?”一瞬間,他卻飄到了她身後,伸手飛快地扯下了她的一縷頭發,然後又飄到了兩丈外。
他舉起了手中的秀發,深深地聞了一口,“我是你的丈夫,你我方才已經拜了堂,你的頭發,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嬌貴的身子,哪一樣不是屬於我的?”
聽聞這番話,她臉色驟然一變,咬著牙,“不,我會殺了你,我的一切斷然不會給一個我不愛的人!我隻屬於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