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花落給私塾做飯，隻有中午學生吃完飯，她把碗洗好以後才有半個時辰的空閑時間。然後，她又要去做飯了。
於是，每天中午少年舒月都會穿一件平民衣服，在私塾外等她。然後，帶著她走街串巷，看到什麼就畫什麼，全然不顧周圍人奇怪的目光。
花落天分不錯，有了舒月的指導，畫技越來越好。
日子不急不緩地流淌。
“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私塾都放假了，你也不用做飯了，我們一起出去玩。”除夕前幾日，少年提議。
“舒月師父不回家陪親人嗎？”花落好奇地問。
“我家親人一大堆，不認識的認識的都要來，也不缺我一個。”舒月淡淡地說。
花落有些猶豫。
知道少女為什麼猶豫，舒月這樣說，“這幾天大家都忙著過節，你找不到工作的。”
“好吧。”少女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樣才是乖徒弟嘛。”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頓了頓，想起了什麼，“你不準又髒兮兮的一身來見我哈，還有，不能打扮成男孩，我不和男孩約會的。”
“知道了。”花落想起了家裏還有幾件媽媽留下來的漂亮衣裳，點了點頭。
時間快快流淌，除夕到了。
大清早，舒月在小河旁等她。
霧氣把景物朦朧，然而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少年就知道是少女來了。
少年轉身，聽見她越走越近。然後，仿佛奇跡般，太陽一瞬間耀眼，穿越了霧氣，照到了少女身上。少女穿著一件天藍色的百褶裙，仿佛錯覺般，他似乎看到陽光在少女身上緩緩流轉。
少年為之失神，然後，有些惱怒。
“你怎麼有這麼好看的衣裳？”少年撇嘴，不滿意了。
不知道少年為什麼生氣，少女低了聲音，“娘以前的......”
“你該早說啊。”看著少女有些無措的樣子，他笑出了聲，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指著自己的衣裳，“你看看，我就穿的這麼普通，和你出去，還不被別人當做是你的小仆人啊？”
“那我回去換一件吧......”少女天真，不想讓師父為難。
“喂，不用了。”舒月有些哭笑不得，拉著了轉身要回去換衣裳的少女。
“嗯？”
“你這樣，很好看。”少年輕輕地說，卻紅了年輕的臉。
※※※※※※
那是美好的一天，少年帶著少女逛遍了城市的角角落落，把快樂灑遍了城市的角角落落。
漸漸地，天就黑了。
“快看，舞龍的來了！”少年興奮了，拉著花落的手開始往前麵擠。少年的眼睛大，瞪著眼殺傷力也就大，於是，帶著少女成功地擠到了最前排。
少年在前排看舞龍，高興地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而少女，卻從褡褳裏拿出了她的畫板，畫筆沾了墨水，開始畫畫。
“怎麼今天你都帶著這個啊？”少年有些不滿，“今天我又不教你。”
“我想畫。”花落專注於她的畫，沒有看到少年不滿的表情。
“別畫了。”少年奪過了她的畫筆，“看舞龍。”
花落委屈了，幽怨地看著師父。
“好吧好吧，你畫就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少年把筆還給了花落。
於是，少年有些悶悶不樂。
少女假裝看不到。節日的燈，節日的人群，節日的笑臉，少女畫著節日的畫。
“糟了！”少年突然驚呼，搶過少女的畫板和筆匆匆放進了褡褳裏，牽起少女的手就跑。
不遠處，有幾個人跟著追了上來。
少年牽著少女，在人流中穿行，如兩隻逆流的魚。
“幹......嘛......”少女邊跑邊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