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過去的你,還好嗎?(1 / 2)

實際上溪和最好的朋友小熊絕交並不是毫無鋪墊,突如其來的。

溪在四年級的一個下午,爺爺突然告知他:“你爸爸媽媽下午就要回來了。”

溪這一天坐在藤椅上晃啊晃,口中還背著課文裏的:“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平素裏他這個時候一定去到了田野裏肆無忌憚地玩了。

他對爸爸媽媽,其實記憶並沒有多少,隻是無數次看著那張彩色照片上的兩個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門外有稀疏的話語聲,溪知道是爸爸媽媽回來了,馬上跑出去看,他們手裏還拿著各式各樣的煙茶酒。

“爸!媽!我們來啦,這些都是給您們的。”

爺爺卻擺擺手:“回來就回來唄,帶這麼多東西幹嘛?浪費錢嘛這不是。”

那天不過是一個平淡的日子,餐桌上卻擺的琳琅滿目,溪覺得眼前的父母雖然在相片裏看過無數次,卻總是感覺到陌生。

他就像餐桌上的雨一樣麵無表情,蝦蟹猶豫再三也還是沒有夾,隻喝了一點排骨湯就匆匆忙忙地走開了,走著走著還在外麵的平地上摔了一跤。

他聽見裏麵的聲音此起彼伏的談論,像潮汐一樣起伏不定。

爺爺說: “小波啊,你們這次回來後還走嗎?”

溪的父親小波回答說:“應該不走了,人大了總是想家的,何況孩子也這麼大了,再在外麵照顧不到。”

爺爺又問:“鳳萊你怎麼想呢?”

溪的母親說:“小波去哪我就和他去哪,這麼多年了都是這樣,沒變過。”

三言兩語中就塵埃落定,爺爺說:“這樣也好,你們想回來就回來吧,我和你媽也落得個清閑。”

溪隔著一麵牆,字字句句聽得清清楚楚,聽完放下手中的碗,一路狂奔到田野裏。

想到以後就要和兩個陌生人在一起同吃共住了,這樣的新生活讓他感覺到壓抑。

這種感覺不像是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更像是換了一個嶄新的統治者,從此他就要在新的統治下強行接受新的生活。

日落餘暉散去,溪吃完飯就到鑽進了被窩,鑽進自己的孤獨中。

思考著:我想去看看清晨的夕陽。

淩晨三點,溪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柴門,柴門打開不可能沒有聲響,溪很快被抓住了。

溪鐵了心要走,一記冰冷的耳光被爸爸打在溪臉上,溪憤怒地流淚大哭,跑到了公園的石椅上。

平常不過的夜晚,公園空蕩蕩,有一盞白色昏暗的路燈,幾隻蟑螂圍在溪身邊,嘲笑著溪負氣出走的勇敢。

溪就在路燈下坐了整整一夜,沒有人打擾他。

溪躺在石椅上,這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溪徹夜未眠,但他絕不回家!

溪想徒步去看日出,可他太餓了,溪餓得走不動路,他很想哭 可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把淚流幹了。

溪想有一輛自行車也好,可溪沒有。然後溪又想到爺爺,他有一輛已經用了四十年的男款老式自行車,早已經鏽跡斑斑,幸好核心部件都沒壞,清晨六點,溪就去借車。

在小賣部買了一些吃的,幾塊麵包和一瓶礦泉水。

上山的路崎嶇不平,斜坡上有很多碎石塊,旁邊還有在這裏收停車費的人和一個茶莊。

但溪已經掏不出更多的錢,而且也沒有必要,隻能把車停在另一側的道觀前。

山寺桃花,六月正值尾季,樹枝上掛滿了幸運簽,旅人匆匆,階距很小,大概幾百級石階,才到山腳。

那裏很美,木製的圓桌旁陳列者幾張同樣結構的小木凳,抬頭是參天大樹,俯視下去是長城圍牆式凹字形構造,平視能隱約看見對岸道觀隱如雲裏的石龍。

從這裏開始,分岔出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