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
“是你。”隨安記得他,在三中的射擊館裏,他曾告訴過她陳辭的下落。
“看來你還記得我。”陸昭給她倒了杯水,“別站那了,過來坐。”
隨安走過去坐下。
陸昭並沒有拿任何的可以記錄的紙筆,麵前的茶幾上也隻擺放了一杯給隨安的水和一個裝飾的擺件。
陸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你認識陳辭?”
隨安點頭:“我和他是同班同學。”
“哦......”陸昭一副很意外的樣子,“那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我是陳辭訓練基地裏的隊醫,也是他們的營養師。”
話語間隨安的防備慢慢鬆懈,也沒有一開始進門時的緊張了:“真巧。”
“是啊。”陸昭附和她的話,轉而回歸到正題,“我聽你姑姑說你身體裏出現了另外一種意識?”
既然來了,便算是答應了姑姑要治病的,所以隨安點點頭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陸昭:“不用緊張,其實今天讓你來,隻是單純的和你聊聊天,像朋友那樣。”
房間裏放著舒緩的輕音樂,聲音並不大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談話,鼻尖也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咖啡的香氣,隨安的身心逐漸舒緩下來。
陸昭:“那我就開始簡單的問一些我想了解的問題,如果中途你不想,也可以不作回答,好嗎?”
“好。”
陸昭:“你知道你的第二個人格出現多久了嗎?”
“一年。”
“那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陸昭調整了一下坐姿,“或者說在她第一次出現的前後有發生什麼讓你很難忘的事情嗎?”
他問完後,隨安突然就沉默了,不自覺的垂眸眉間輕蹙,像是想起了很難受的事情。
就在陸昭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打算跳過了的時候,隨安卻開了口。
他聽見她說:“記得。”
隨安嗓音有些微啞:“在外婆去世之後......”
不管過去多久,隨安都始終記得母親杜雅芝在送她到外婆家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安安乖,聽話,你先住在外婆這,等媽媽病好了就來接你回家。”
所以自她到外婆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很乖,也很聽話,乖到好好學習,聽話到從不惹是生非。隨安的性格也在外婆日積月累的影響下,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若說曾經還未遭遇過一切的隨安是活潑外向,熱情開朗得像個小太陽一樣的女孩,那麼現在的她在許多事情的影響下,變得溫柔隨和,眼中也漸漸失去了那一抹光亮,好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日子不好不壞的繼續過著,隨安在外婆家度過了三年漫長的初中生活,再到後來因為成績優異,考上了一中,回到江城來讀書,為了方便便選擇的住在學校的宿舍。
一中管理嚴格,幾乎半個月才會讓學生回一次家。
隨安高一那年的冬天也下了雪,雪下得很大,大到許多地方的公路都被厚厚的雪所覆蓋,得往地上撒鹽才堪堪能繼續通行。
往年冬至一過,便就要到隨安的生日了。
外婆念著隨安住在學校不能歸家,生日可能也得在學校過了。便在冬至當天早早起床上街買菜,親手包了餃子煮好,下午準時坐上了開往江城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