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就在這時,身後一聲呼喚,讓薄卿寒失神的大腦瞬間恢複理智。

停下推門的動作,薄卿寒定睛再次往縫隙裏看去。

床幔已經落下,隻能看到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

“少爺,這麼晚來這裏有什麼事情嗎?”

薄卿寒回身,看到陳伯端著藥碗蹣跚走來,立馬上前扶住他,“陳伯,最近身體怎麼樣?”

“多謝少爺關心,上次多虧少奶奶把我及時送去醫院,在醫院調養的也好,身子骨一直健朗著呢!”

看著他手中的藥碗,薄卿寒試探地問:“這中藥是陳伯熬著自己喝的嗎?”

看到打開的門縫,陳伯知道薄卿寒必然已經看到床上的人了,所以也不再遮掩。

“不是我自己喝的,是我給孫女熬的中藥。”

說著,他上前把開了一條縫隙的門關緊,“我這鄉下的孫女孤苦無依,自小體弱多病,前幾天下地幹活不小心摔倒磕到了腦袋,我就把她接到這裏來照顧了。”

“隻是我沒經過少爺的允許私自把孫女接過來,壞了薄家的規矩,所以一直沒敢和您說……”

看到陳伯慚愧的表情,薄卿寒安撫:“沒關係,讓她安心在這住著,我派醫生過來為她檢查。”

“不用麻煩了,少爺,”陳伯出聲婉拒,“我已經帶她看過醫生了。醫生開了幾幅中藥,煎著喝完就好了。”

“謝謝少爺關心。”

薄卿寒見此,也不再強求。

和陳伯寒暄了幾句,便起身告辭:“陳伯,早點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離開之際,薄卿寒又望了眼緊閉的木門,忍不住搖頭自嘲。

他也真是瘋了,剛才有一瞬,他竟然覺得床上的女人像他的小姑娘。

悠然的屍體分明是他親眼看著下葬的,床上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她?

一定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讓他的心緒都不穩了……

“少爺慢走。”

目送薄卿寒上車離開的背影,端著藥碗的陳伯目光深沉。

直至黑色的勞斯萊斯徹底不見蹤影,他才轉身走進房間……

……

另一邊,顧夢菡從薄家出來後,卻悲催的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她不想讓若晴和媽媽擔心,所以她沒去若晴家,也沒去醫院。

打車前往幻影會所,想在鴨子那裏借住一晚,結果卻發現夜夜笙歌的會所,今晚竟然沒有營業!

發給鴨子的信息也一直沒有回音,顧夢菡隻能無奈離開。

拖著行李箱,她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馬路上。

冬季的帝都,夜晚氣溫低的過分。

冷風一吹,寒意頓時從脖子灌進來,凍徹心扉。

顧夢菡裹緊棉大衣,小手撫上小腹。

懷孕十九周,她已經開始顯懷了,大衣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讓她更加有了為人母的感覺。

隻是沒想到,如今她懷著孩子竟然會落魄至此。

想到薄卿寒那副可惡的嘴臉,顧夢菡就氣不打一處來。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當初說什麼會幫她打掩護,給她孩子一個名分,這才多久,就又被白蓮花耍的團團轉,還直接把她趕出家門!

腦子被驢踢了的狗男人,她再信他,她就是豬!

經過今天這件事,顧夢菡愈加深刻的體驗到,凡事隻有靠自己才是最靠譜的!

等“往生”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她就帶著母親和孩子去小城市買個房子生活,遠離這裏的紛紛擾擾……

一陣寒風掠過,顧夢菡忍不住打個哆嗦。

嘶,太冷了,趕緊先在附近找個旅館住下,明天再做其他打算……

忽然,一陣腳步聲引起顧夢菡的注意。

回頭,發現幾個黑影正跟在她身後。

秀眉一蹙,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走到一個偏僻陌生的小巷子裏了。

這附近沒有一個人影,打車也不方便。

要是遇到危險,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顧夢菡下意識加快腳步想離開這裏,結果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加快。

心底的不安開始擴大……

“老大!現在沒人,動手嗎?”

“再前麵就是馬路了。”

跟在顧夢菡身後的幾人竊竊私語著。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觀察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一聲令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