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連下了數日終於放晴,這期間老太太身體也逐漸好轉。
薑老漢一大早就開始清理院裏的積雪,不及時清出去等到雪水融化,這小院怕是無下腳之地。
而程大夫通過這幾日相處儼然跟薑老漢處成了哥倆,一句老哥哥一句弟弟處的愣是比親兄弟還要膩歪。
薑老漢虛長他兩歲,一副老大哥的模樣:“你且安心在這住著,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有什麼需要盡管使喚幾個小子,敢說個不字看我收拾他們。”
“薑老哥美意老弟心領了,實不是老弟不願久留,這連日雪雨怕是我那藥材都要受潮了。這天氣好不容易放晴,我得回去看看,老哥以後若是無事,可來小老兒處淺酌幾杯。”
薑老漢拗不過他,遣了薑天去套馬車,仔細交代兒子路上萬不可磕了碰了程大夫。
扶了程大夫上車,薑天再三保證:“爹你就放心吧,兒子保證給程大夫安然無恙的送回去。”
薑老漢看著遠去的馬車大聲喊道:“路上慢點!”
“知道了爹!”
一直目送馬車遠去,直至再也看不到。
薑老漢轉身回去,老太太看到他回來忍不住腹誹:“怎不送到家去?”
“你說啥?”薑老漢沒聽清她說的啥,總感覺不是什麼好話。
“沒什麼。”她轉身進了屋頭也未回。
“這老太太……”看著兒媳婦瞧過來的目光,薑老漢強裝鎮定。
屋裏薑妮還在埋頭大睡,外麵天寒地凍哪有被窩暖和,她下意識掖了掖被角,確定沒有一絲風進來。下一刻身上的被子卻被人掀了起來。
“六丫頭趕快起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薑妮眼睛都沒睜開伸手就去奪被子:“好奶奶讓我再睡會。”
“起吧,奶奶中午給你做好吃的。”薑老太繼續哄著她。
“我不吃,我要減肥。”薑妮絲毫不為所動。
“你要不吃可都便宜的鐵蛋了,上好的鮮五花,做紅燒肉最是美味了。”
什麼?紅燒肉!薑妮趕忙坐了起來:“哪裏有肉?”
薑老太看著前一刻還賴床不起的人,這一刻卻是忽的坐起來了,不由得好笑。
她搖了搖頭:“是你堂嫂拿過來的,這幾日大雪,你大哥在衙裏並未回來。難得天氣轉好,這才請了假回家。回來路過清水鎮碰到你堂嫂她爹,硬是給塞了一大塊豬肉。”
薑妮知道這個胡屠夫,為人很是大方,聽說堂哥的親事都是他撮合的。自從堂哥結了婚那胡屠夫總是隔三差五差人送肉過來,想是惦記姑娘,怕堂嫂缺了嘴。
“嫂嫂可真幸福,成了親不僅堂哥寵著,娘家人也念著。”
“那是你嫂嫂值得,那丫頭長的水靈,人也好,你大伯母現在是逢人就誇,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娶了一個好媳婦。”薑老太想起自家那大兒媳一臉高興的樣也是打心底裏喜歡,孫子成家她自然也希望他們小兩口過得幸福。
就是老二現在,想起薑靖寓老太太就頭疼,轉過年都二十了。連個定性都沒有,早先幫薑妮運輸螃蟹還以為能穩定下來,誰知道螃蟹也就是個時令貨,過了那個季節就沒了。他一時間又閑了下來,繼續搗鼓做生意。
薑妮早先給了他幾兩銀子算是工錢和提成,誰曉得銀子到手沒幾天他又跟人合夥做生意,本錢被騙了個精光。
“你大伯母幫他相了個姑娘,本來都要定親了,那姑娘聽說他做生意又賠個底掉,說什麼不同意了,怕以後跟著吃苦受罪。”薑老太歎了一口氣,要他說靖寓這孩子就是聰明沒用對地方。
“那二哥哥現在幹嘛呢?”
“現在嗎?聽說在縣裏找了個代收租子的活。”薑老太也不是很清楚,隻聽大兒子含糊不清提了一嘴。
薑妮不由得想到那個笑容明亮的少年,不應該啊,她接觸過得二堂哥明明很聰明。怎麼可能會被人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