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夜幕深深,風浪仍舊沒停。
細雨打在海麵上,淅淅瀝瀝的聲音規律的格外催眠。
雌性人魚們遠遠的冒了個頭,盡管島上有人類的存在,但身邊的人魚護衛給了她們足夠的安全感。
她們難得上到海麵上,此刻皆有些激動。
人魚護衛去探了一下海島周邊,見上麵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不用擔心被暗算,就安心的回來。
雌性人魚們靠近了海島,紛紛打開歌喉唱起歌來。
當初洛清月和水月也曾在這裏唱過歌,兩個人魚唱歌和一群人魚是完全不一樣的。
人魚少,展現的僅僅會是她們歌聲的美妙。
但人魚團在一起,歌聲便具有了編織幻境的能力。
這個幻境能放大人類心中的渴望,讓他們所見之物全都變成自己渴望的事物。
然而可望不可得,最終促使他們走向瘋狂。
雌性人魚的歌聲空靈動人、如夢似幻,海水下的魚群瘋了一樣衝來撞去。
海鷗哀哀叫喚著,冒著細雨在夜幕中盤旋幾周,最後墜落在了海水裏。
島上木屋,被鐵絲綁死在床板上的男人,唰的睜開眼睛。
這雙眼睛,遍布血絲,裏麵沒有絲毫理智。
莫裏斯仿佛回到了那年春天,那年他立下大功,嶄露頭角,首相為了拉攏他,將剛到手的一張人魚皮送給了他。
那時他還沒有接觸過人魚,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喜歡收藏生物的皮,甚至有的還想豢養它們。
他一開始內心是抗拒的,然而,當首相命人將那張皮送來之後……
比絲綢還要順滑柔軟,帶著淡淡的冷意,和海水的氣息。
摸著它就像是摸著天上的雲朵,分明抓在手裏,卻總感覺留不住。
隻這一瞬,莫裏斯就迷戀上了人魚。
他讓人用棉花填充起了這張輕薄的魚皮,依稀還能透過它看見人魚生前的模樣。
莫裏斯每晚都要抱著它入睡,他對其他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趣。
可是好景不長,在一次圍剿海盜的戰爭中,他的船破損,為了安全,他立即逃到了別的船隻上。
等他想起這張魚皮上,船已經沉沒的沒了半點影子。
莫裏斯為此消沉了許久,後來身邊有人告訴他,可以去打聽打聽哪裏有人在捕人魚。
首相既能得到這張魚皮,那就必定有人做人魚這個生意。
莫裏斯奔波了海上五六年,聯係遍了各種捕魚船隊。
然而人魚越來越厲害,這麼多年落網的寥寥無幾,還基本都是雄性人魚。
偶有的幾個雌性,以他的地位,根本拿不到手。
無法,莫裏斯隻能自己嚐試深入人魚棲息地。
這次打撈鋼鐵船隊的任務是他費了很多力氣才爭取到的。
可惜,最後被首相踢了出來。
莫裏斯不甘心,傾盡家財和一家經驗豐富的捕魚船隊合作,帶著他們來了這座島。
白天那個差點捕捉到的雌性人魚他已經關注很久了。
從那次聽見歌聲大膽驅使船隻靠近開始,他就一眼相中了她。
他總覺得這就是他遺失的那張人魚皮,一樣的貌若天仙,一樣的冷淡迷人,一樣的可望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