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看著桌上的飯菜,又想起角宮上官淺說的話:“徵公子現在還小,等徵公子也娶了新娘,也會有人給你做飯菜陪你吃飯的。”
這話她是笑著說的,但宮遠徵聽了總覺得不是滋味。
“算了,過來吧!吃都吃了,就一起吧!”
阿風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宮遠徵,他已經坐下了,於是她想想也算了,別跟吃的過不去啊!藥房都會有幹淨的碗筷,用來裝藥撈藥渣,阿風給宮遠徵拿了副幹淨的,盛了飯又夾了菜,然後恭敬地放在宮遠徵麵前。
又是呆了片刻,宮遠徵抬頭看了看阿風,突然問:“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父親母親離世已經有二十年了。
“二十二,二十二。”宮遠徵喃喃地念著,“你也比我大,為什麼我總是最小的那個?”
他是在問自己?阿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到風譙還在禁地,他也才十四歲。“最小的,也是最需要人陪伴的。”
這話一說出,宮遠徵就回過神來,話也沒什麼錯,但卻顆小石子一樣膈得人不舒服。“需要陪伴?哼!我才不需要什麼人陪伴。”
阿風見宮遠徵拿起了筷子,她才又拿起筷子,做下人就得像樣些。
“往後來藥房抓藥的人,你要多留意一些,尤其是羽宮的雲為衫和角宮的上官淺,隻要她們來過,立刻帶著她們的藥房向我稟報。”我一定能正麵抓住她們,讓哥哥相信她們有問題。
第二日,晨光熹微。
阿風推開門,朝著晨光伸了伸懶腰,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啪的一聲,立即驚慌地關上了門。
鏡子前,阿風望著自己尚是女子的麵容,她差點把這個給忘了。運氣提功,化風為雨,眨眼間,女子變男子。
來到藥房時,她先往窗戶邊上那幾盆蔫蔫的小藥草澆了澆水,又將煎過藥的藥罐子洗幹淨。
門外守衛放人進來了,是雲為衫。“我有些受寒,抓幾味藥做藥膳,你是新來的,上次來藥房還未曾見過。”
阿風說道:“我叫阿風,昨日剛被徵公子調來藥房,姑娘將藥方給我,我替你去抓就是。”
“勞煩了!”
雲為衫遞過藥方,阿風簡單看了下,確實隻是普通的藥材。抓了藥,包好交給雲為衫,雲為衫走出藥房。
等離開藥房後,雲為衫拿出另一張沒給阿風看到的藥方,又回頭望了望,沒拿到藥,怎麼辦?再過幾日,又要到毒發的日子了。她是沒想到,平日裏沒人的藥房會多出個藥童。
院牆一角,一隻黑貓跳上屋頂,輕微的聲響卻驚動了停在瓦礫上發呆的幾隻烏鴉。
屋內一片寂靜,一個侍衛推開房門,片刻之後,傳來一陣尖叫。
裏麵一排通鋪,卻隻躺了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雙眼睜大,瞳孔流血,臉色煞白,脖子處有青黑色脈絡蔓延至臉龐。他的神情看起來極為痛苦,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不多時,宮子羽和宮尚角、宮遠徵就到了,宮尚角用戴著手套的手檢查了這名侍衛的屍體,沒有任何外傷。“死狀很奇怪,像是中毒。”
“什麼毒?”宮尚角問。
宮遠徵搖搖頭,“還不清楚。”
宮子羽問:“他是哪兒的侍衛啊?”
一旁的金繁回答:“我見過他,是看守宮門大門的。”
發現屍體的侍衛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宮尚角看著他,問:“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這侍衛驚恐地望著床鋪上躺著的屍體,顫抖著聲音說:“昨晚子時換班。”
“你與他同屋住?”
“不是,我住隔壁,因為今日沒見到他,還以為他告假了,就過來看看。”
宮尚角轉頭冷冷地看了看宮子羽,說:“宮門守衛是由你羽宮負責。”
“這事兒我會查清,告訴三位長老的。”宮子羽回答。“煩請遠徵弟弟幫我查一下,此人所中之毒。”
宮遠徵嘴角一斜,以嘲諷的口吻說道:“宮子羽,你這當上執刃才多久,宮門就接二連三的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