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收到的第一條消息,是上官淺傳來的,寒鴉柒把那隻羊皮囊袋呈上去時,台上那神秘莫測的人終於一改這段時間的冷漠語氣,笑了兩聲,說道:“不錯,終於傳回有用的消息了。那,雲為衫呢?”
寒鴉柒側頭略帶囂張地看著一旁的寒鴉肆,隻見他低著頭,半天才回:“還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說,她還算是有用之人嗎?”無鋒首領問道。
寒鴉肆不知道他該回算,還是不算,想了想,終究隻回了一句話。“請首領再給她一點時間。”
“我可以給她時間,就看她想不想要了!”
宮門前山,那河水從城牆下流過,頂部固定柵欄的那一處,被生生鑿出了個洞,不大不小,剛好夠一個身材瘦小的人通過。
那盞黃色的天燈最終還是沒有落在宮門外,好像它也無法離開。巡邏的侍衛在林子裏撿到天燈後,立即就向長老院和宮尚角稟報了。
花長老拿著已經癟成張紙的天燈,思索片刻,說:“這天燈消失了二十年,無鋒,終究還是將消息傳遞出去了。”
“那個洞口早就封閉了,且鮮有人知,這二十年間從未透露過半分,知道那裏有洞口的,怕是隻有無名了!”雪長老歎息一聲,哀怨地搖頭。
月長老問宮尚角:“那河流之上可有發現可疑的人?”
“有。”
“誰?”
“上官淺。”
霧姬房間,天玉先生坐在床前,霧姬依舊是斜靠。
天玉先生不解地問:“上官淺已經將消息傳遞出去了,你怎麼毫不在意的樣子?”
霧姬垂眸一笑,道:“我沒辦法阻止她,不過她不也被懷疑了,不是嗎?”
“可我覺得,她會洗脫嫌疑。”天玉說。
霧姬說:“所以,在她洗清嫌疑之前,你得有所行動,再一次和青山派取得聯係,不然到時候麻煩的可就是你了。”
聽說上官淺被抓了,是在河邊,她渾身濕透,剛從水裏出來,被拾到天燈的守衛逮個正著。
宮遠徵看得出宮尚角心情有些不好:“哥,我早說了,那個上官淺不可信,她的一舉一動,都太可疑了。因為思念親人,所以想放幾盞河燈,卻不慎跌落水中,還好上流水淺才爬了上來。這理由一聽就漏洞百出。”
宮尚角沉思半天,深邃的眸子好像藏著許多事,“不管怎樣,都得按規矩來。”
上官淺與阿無有些許不同,一則宮門本就禁止私自放河燈,二則,下遊城牆下的出水口才發現缺口,就在上遊發現了渾身濕漉漉的她。這情況,不論如何,她都是免不得一頓責罰的。
宮遠徵竟興奮起來:“那哥哥,我這就去調配幾種特別的毒。”
阿無到藥房找到宮遠徵時,他正在內間很雜亂的忙著。對,就是很雜亂,所有毒藥都放在內間,他在每個架子上上下翻了翻,這裏抓一把,那裏抓一把,小秤稱了稱,隨意放進研缽藥罐。毒是製好了,四處一團糟。
真像個毒瘋子!
宮遠徵將熬好的藥汁裝進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望著自己的傑作,他很得意地笑了笑。一抬頭,見阿無站在門口望著他,他故作深沉地說:“你難道不知道,我製藥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靠近的嗎?”
阿無沒說話,扔給他一個小瓷瓶,說:“送你一個東西。”
宮遠徵先是打開瓶子用手扇了扇氣味,又眯著眼往裏看了下,用竹枝伸進去沾了點裏麵的液體俯身滴在羊皮紙上。他很滿意地笑了:“這是,玉雪風針。”
玉雪風針原是雪宮研製出的毒藥,無色如清水,有股雪蓮的香味,中毒後半個時辰內,全身經脈就會被寒毒侵襲。毒入血脈後,普通千萬根針從身體裏紮出來,中毒者不會立即死去,而是會在巨大的痛苦中被寒毒侵入心脈,最後就是雖然活著,眼睜著,但是會完全失去行動能力,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雪重子和雪公子在雪宮整日無事,就是搗鼓這些嗎?阿無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偶然得的,這種東西,於我無用,能對它感興趣的也隻有你了,所以才想著給你送來。”
宮遠徵戴著手套,尋了個精致的小錦盒將小瓷瓶放了進去,然後蓋上盒子。“阿無姐姐還藏有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