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月12日,南湖市很冷,天氣也不好,灰蒙蒙的天讓人更加感覺死氣沉沉。卻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叫陳子安,今年17歲,這是我一個人生活的第一個冬天。
9歲那年,跟隨著改革開放的潮流,父母去了外地經商,每月都往家裏寄來不菲的生活費,靠著這些錢,我和奶奶過的還算不錯。
12歲那年,家裏來了一封信,奶奶不識字,隻能求著送信的大叔念了一遍,我在門外偷聽,隻聽到了逃離和死亡這兩個詞語。奶奶拿著那封信,哭著將信燒完後,告訴我,我的父母都死了,以後隻有我和她了。
從此之後,奶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人也開始變得不太清白,年紀還很小的我除了靠撿撿柴火之外,也隻能靠變賣東西來維持著生計。
好在這麼幾年的磨難,讓我的心智也遠比年齡看起來的成熟。
在1989年的秋天,奶奶走了,走之前奶奶好像回光返照一樣,對著我說道“這輩子都不要踏入燕京城,一定不要去”,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我把家裏能賣的東西就賣了,求著村長,才勉強買了一副薄棺木將奶奶下葬。
在奶奶下葬那天,我哭的撕心裂肺,在為奶奶的辛勞一生,沒有享福,到頭來隻有一副薄棺木,也為自己在這世上隻有自己苟且偷生而感到難過。
冬天來了,天氣太冷了,家裏的房子四處漏風,加上在野外去撿柴火來維持生計了。
我隻能去城裏找個工作,哪怕是洗碗,也比在這被凍死要好。
鎖上門,拿上家裏僅剩的2元錢和一件又破又舊的厚棉衣,這是我父親的衣服。
17歲的我穿著一件破舊又寬大的厚棉衣,骨瘦如柴的小孩配上一件又大又破的棉衣,看著都很滑稽,可這卻是我僅有的東西。
搭上同村人的牛車,我來了南湖市。
我本以為我能快速的找到工作,但現實卻給了我沉重的一擊,我太瘦小了,根本沒人相信我已經17歲了,誰都不願意找一個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會死掉的小孩子來工作。
來南湖的第二十天。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每晚我隻能蜷縮在橋洞裏,緊緊的裹著棉衣才能保持一點溫度。
1990年1月12日中午,天氣稍微沒那麼冷了,我從橋洞裏出來,去市集上去尋找食物,身上僅有的2元錢早就花完。
我蹲在角落裏看著麵前的包子鋪,光憑包子散發出來的香氣也知道,這包子肯定很好吃。我盯著這包子鋪,希望能有人給我一點食物。
“走開,哪來的乞丐,在這影響我做生意!”包子鋪的老板對著我吼道。
我隻得慢慢的走開。
“給我來十個包子”一聲響亮的男聲傳來,讓我回頭望了望,是一個大概40歲模樣的中年男人。
真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吃十個包子。我心裏想,這時我隻想去周圍的店鋪看看有沒有食物能撿。
中年男人買完包子並沒有離開,而是把我攔了下來,將包子遞給了我,除了包子,還遞給了我一張大團結!
看著我的一臉驚訝,中年男人笑了笑,什麼都沒說走了。
剩下我拿著十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我將這十個包子帶回了橋洞,橋洞除了我之外,還有這二十天認識的小黑兄妹。
我並沒有獨享包子,而是拿出三個之後,將剩餘的包子分給了他倆,拿著熱氣騰騰的包子,立馬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著。
小黑吃完一個包子之後,鄭重其事的走到我麵前。突然他跪了下來,說我救了他們兩個的命,要認我做大哥。看著前麵有我兩個身型那麼大的小黑,我哭笑不得,隻能點了點頭。
“隻要有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讓你倆沒得吃。”
再說這十個包子何嚐不是也救了我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