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銀紋會被定什麼罪?叛亂罪,還是幾百樁一級謀殺未遂?你猜她最後被判了啥?
非法持有武器與爆炸物罪,投毒罪。他媽的憲法。
一道敕令迅速簽發下去,禁止了與獅鷲國的一切武器貿易。還有公主講話,譴責獅鷲當局對黑市軍火交易監管不力。銀蹄鐵的成員們從國境線外成集裝箱地走私火槍與銀彈。
一整天,坎特洛特開展了飲水過濾工作,濾除水裏的銀粉。這幾乎算不上什麼問題——鑒於坎特洛特的上流社會們都有飲茶的習慣。進一步的調查結果表明:水源裏的銀濃度超過了正常閾值的250%,對超自然生物無疑是致命的——對普通的小馬同樣有毒性,更別提對環境的危害了!
維尼爾向公主建議死刑,當然,被否決了。這一刑罰廢除了有三個世紀了。
露娜不打算滿足我們的好奇,沒有向我們透露銀紋的判決結果。我們得到的保證是,銀紋要服刑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包括餘下的銀蹄鐵成員,他們按共犯判處。這我就不大關心了。
銀蹄鐵最終被露娜定性為環境恐怖主義組織,試圖毀壞坎特洛特的生態(講真,公主們玩弄政治辭令的技巧實在令馬印象深刻)。日前水廠爆發的衝突,即是露娜和她的衛隊將犯罪集團一網打盡。沒有狼馬,沒有吸血鬼,沒有什麼內部友社。
從表麵上看,生活又恢複了平靜。美好得幾乎虛幻,讓我不安。不再有狂熱的宗教信徒天南海北地追殺我。另一方麵,身體裏住著的那隻小狼仍然沒有安分的意思。野獸的衝動不時誘惑著我。我漸漸明白,隻要我仍然將她鎖在我的靈魂深處,她就會想要逃脫。看來還是沒能達成共識。潛進自己的潛意識裏,把具象化的小狼奧塔揍一頓,似乎是讓她暫時消停的唯一方法。狼奧塔還在那裏等我,仍然迫切地想要放出去“玩”,也許有一天我會答應她吧。現在,我似乎和身體裏的狼達成了妥協。我的侵略性稍稍收斂了,盡管,我比原先更果斷了,更大膽,也更魯莽了。
很快我就發現,做狼馬還有比這更糟的呢。
虱子。
塞拉斯蒂亞在上,虱子,貓。還有捕獵的衝動。
我們迎來了彼此美滿的結局。我仍然不能明白,但是……管他呢。沒什麼好說的,沒有哭哭啼啼的告別,也沒有什麼狗血的橋段。隻是在十二月的第一個星期的某個平常的日子,維尼爾和我說: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嗯?”
去吧,去就是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要回來。天知道有多久。說實話,這正是我想要的。經曆了這麼多,我該將這一切都歸咎在她身上嗎?可以,但我不能。不止是她的過錯,同樣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好奇心把我拖下了水。不再糾結於維尼爾的“秘密”,我知道我該知道什麼。
常言道,距離能拉近兩顆心。
十二月,第二個星期,星期三的夜。
萬馬奔騰慶典。
我站在梳妝鏡前,一身完美的燕尾服。像個男孩子,我猜自己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
隻是沒有維尼爾的評論。
我用後肢站起,還真有點樣子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弗雷德裏克,哈珀,布拉斯比,加上我。又一次,站在去年此時所站的位置,帶著同樣的驕矜。又一次,坎特洛特的貴族們滔滔不絕地高談闊論著廢話。又一次,美酒嘉賓,瑤池高榭。餐前點心仍然小的可憐。這兒,閃電天馬。那兒,花花短褲,鳶尾花,霍伊特,終局定格,還有諧律元素們也在。
排練過無數遍的曲目。一遍又一遍地演奏,一遍又一遍重複。
當然了,作為大提琴手,我是譜子裏最難的部分。
似曾相識。*
*【原文為法語】
老調重彈……隻希望某個萍卡不會再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