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船老大的一聲令下,漁船上的夥計們便開始劃槳轉舵,而後,漁船駛入了蔡河。
蔡河乃是汴梁的四大漕河之一,其水麵要遠非惠民河寬廣。
在寬廣的河麵上,點點星光閃爍著,似是有漫天星辰墜於水中,偶爾微風拂過,亂了星辰,河麵也泛起陣陣漣漪。
放鬆下來的武柴靜靜地坐在船頭,欣賞著眼前的良辰美景,腦海中浮現出了幾首詩詞,剛想暢快的吟上一首,卻被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擾的沒了興致。
看了眼任小白,他無奈一笑,解開了身後的包裹,拿出了一條熟狗腿,在任小白麵前晃了晃,道:“走的匆忙,店裏已經沒了其他肉食,隻買到了兩條熟狗腿。”
狗狗那麼可愛,怎麼……好香!
聞見肉香,任小白是一點也不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
原本晚上就沒有吃飯,又急匆匆的走了這麼遠的路,任小白早已是餓的前胸貼後背,拿起狗腿便大快朵頤起來。
他的嘴裏嚼著肉,腹中有了底,便又問道:“有酒嗎?”
武柴也是在大口咀嚼著肉食,含糊不清道:“走的匆忙,未曾準備。”
“那你身旁的葫蘆裏,裝的是什麼?”
“水。”
任小白狐疑的看了一眼武柴:“給我聞一下。”
“水有什麼好聞的,咕咚咕咚~”
當任小白看到武柴舉起酒葫蘆痛飲的時候,他便知道了,這老騙子想吃獨食,不對,是想喝獨酒。
不做絲毫遲疑,任小白一把搶過了酒葫蘆。
放在鼻下一聞,果然不出他所料,酒香撲鼻。
任小白倒也不嫌棄武柴,舉起酒葫蘆便大口喝了起來。
“咦,竟是葡萄釀的果酒?”任小白放下酒葫蘆說道。
武柴心疼的看了一眼酒葫蘆,隨即就搶了回來,沒好氣道:“這可是上好的葡萄美酒,難得的很,你就不能小點口吃酒,真是暴殄天物,氣煞我也,你……油白得白得。”
油白得白得?老頭說的這是什麼話!
任小白沉思了一會兒,猛的一拍船板,咆哮道:“老頭!你不要總學我說話啊!再說了,你學的也不像啊,那叫you bad bad。”
武柴仰起頭,也學著之前任小白的樣子,表演了一個戰術後仰。
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不光是要學你說話,我還要學你動作,你能奈我何?
任小白見他一副老頑童的樣子,隻好無奈的笑著搖頭,又說道:“老頭,你也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別說疊詞。”
“何為疊詞?”武柴問道。
“哦,忘了你不懂。”任小白一拍腦袋,道:“所謂疊詞,就是一個字重複兩遍。”
任小白語重心長的說道:“老頭啊,你已經快五十歲了,要學著穩重一點,像你這樣的年紀說疊詞,真的很惡心。”
武柴咽下了最後一口肉,又毫無形象的用寬大的袖子擦了擦嘴,嘿嘿一笑:“老夫懂了,惡心心。”
很難想象,當一個光頭大漢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有多麼違和。
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變態!
尼瑪!士可忍孰不可忍,任小白擼起袖子,亮出了拳頭,惡狠狠道:“老頭,拔刀吧!”
武柴神色一凜,淡淡道:“沒想到你我二人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說罷,他就右手在前,肘部微曲,左手在後,掌心向下微壓,竟是擺出了一個起手式,口中道:“北派武家拳,請賜教。”
隻是,武柴雖然上半身擺出個起手式,但下身依然是坐在船板上,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小拳種罷了。”
任小白眯著眼睛瞥了一眼武柴,顯得極為不屑。
隨即,他站起身子,雙手從胸前中線位置向正前方伸出,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掌心與左手手臂內側相對,竟是也擺出了一個起手式。
“詠春,任小白。”
武柴不知何時已經收了架勢,在那裏饒有興致的看著任小白,笑道:“隻會這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