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內。
勘察過譚氏的房間後,曹正三人來到了譚宅正堂。
在他們的麵前,則是滿頭白發的譚氏婆婆,此刻的她正在哭訴。
“官人可要為老妾做主啊!老妾兒媳她好端端的一個人,卻在一夜之間突然被人殺害了,這人說沒就沒了。”
譚氏婆婆越說越是傷心,眼淚也是如同雨下,“她……死的好慘啊,官人一定要將那抬棺雙煞鬼繩之以法。”
話剛說完,她就身體晃了晃,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洛秋水眼疾手快,趕緊上前將她扶起,又把她攙扶到了座椅上。
譚氏婆婆抬眸看了一眼洛秋水,在她那渾濁的眼底深處似有一抹溫情閃爍,而後又輕輕地拍了拍洛秋水的手,大抵是在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曹正麵露不忍,勸道:“你也莫要過於傷悲,正所謂人死不能複生,這日子終歸是要過下去的,你,要往前看。”
他話鋒一轉,道:“至於殺你兒媳的凶手,本官也已經有了些眉目,本官認為此案非是抬棺雙煞鬼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曹正說到這裏的時候,譚氏婆婆猛的站了起來,雙目欲呲的盯著曹正,堅定道:“不可能,絕無可能,老妾今早親眼看到了院中的棺材,一定是抬棺雙煞鬼所為,一定是他們,一定是……”
她顯得很是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是在對曹正等人訴說,還是在喃喃自語。
曹正長歎了一口氣。
這老太怕是在今日受了太多的刺激,以至於精神有些恍惚,真是個可憐之人。
他心裏雖是這樣想著,卻也還是耐心道:“本官斷定,是有人在殺害了譚氏後,嫁禍給了那抬棺雙煞鬼,至於是何人所為,本官暫時不知,隻知道那行凶之人是個左撇子。”
“你先順順氣,等緩過來一些,便去將你兒趙大郎喚來,本官有話要問你們二人。”
就在這個時候,手裏提著胡餅的任小白走了進來,在看到淒淒慘慘的譚氏婆婆,他心裏有些不忍,於是來到她的麵前,正色道:“節哀。”
陡然間,譚氏婆婆抬起頭來,伸出了她枯瘦的手,抓住了任小白的衣袖,大喊道:“我記得你,你是那個道人,前天我兒媳在街上辱罵了你,於是你懷恨在心,在昨晚潛入了院中,將我兒媳殘忍殺害,是你,是你殺死了我的兒媳!”
說罷,她又環視四周,口中喃喃道:“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她指著武柴與洛秋水,篤定道:“還有你們,你是那個和尚,你是醉月樓的東家洛二娘,你們合起夥來殺害了我的兒媳譚氏。”
隨即,她便顫顫巍巍的向曹正跑去,腳下一個踉蹌,竟然摔倒在了地上,她爬到曹正麵前,抱住了他的大腿,聲淚俱下道:“官人,是他們殺害了我的兒媳,我要狀告他們,望官人為我做主。”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洛秋水已是呆若木雞,她望著譚氏婆婆,原本靈動明亮的雙眸仿佛變得黯淡下來,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為了幫她出頭才與譚氏交惡,可如今,這人卻要恩將仇報,狀告自己。
這世道是怎麼了?
念及此,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了許多委屈,這委屈湧上心頭,不由得讓她的眼眶有些濕潤。
任小白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則是擺出了一副看戲的姿態。
眼下譚氏婆婆雖是揚言要狀告他,但他一點都不慌。
開封府的判官可是我好哥哥……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