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是一國之主,說他富有四海都不為過,可即便如此,當他拿到人生第一筆工錢的時候,卻仍然像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顯得尤為激動。
這很好理解,第一次嘛,都會比較興奮和激動。
他小心翼翼的將銅錢放到了懷裏,又輕輕的在胸口上拍了拍,這才看向錢掌櫃,拱手道:“多謝老丈。”
錢掌櫃笑嗬嗬的擺手,示意無需客氣。
旋即,他便看向了洛秋水,臉上滿是為難神色,道:“二娘子,他們二人來得遲,準備的飯食早已被先到的人吃光了,這……”
沒等洛秋水說話,任小白就站了起來,朗聲道:“既然說好了會管頓飯,就要說到做到,醉月樓豈能言而無信乎?”
走到張茂則的身旁,任小白拉住了他的手,笑吟吟道:“二位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來,到這邊坐下。”
說罷,他便拉著張茂則往桌邊走。
張茂則隻是個小嘍囉,自然是不敢替皇上做決定,他回頭看了一眼仁宗,見仁宗微微頷首,他才任憑任小白牽著自己的手向前走。
可沒走幾步,張茂則便掙紮著抻出了手,然後就站在原地,一臉憤怒的瞪著任小白。
身後的仁宗一愣,疑惑問道:“茂則,為何駐足不前?”
張茂則指著任小白,委委屈屈道:“官人,他……他摳我手心,他……不要臉。”
倒也不是說小題大做,內侍嘛,身體殘缺以後就變得異常敏感。
此言一出,大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仁宗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看向了任小白,心中暗道,這個家夥生得濃眉大眼的,誰又能料到,他背地裏居然有龍陽之好!
喜歡男人就算了,他竟然連一個內侍都調戲,真是……太變態啦!
念及此,仁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咦,好惡心。
作為當事人的任小白,此刻在臉上寫滿了震驚二字。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小妞怎麼能把自己摳她手心的事情說出來呢?
她不覺得羞恥嗎?
任小白環視一圈,卻發現,大家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他。
哦,她不應該覺得羞恥,應該覺得羞恥的人……是我呀!
任小白突然想找根柱子一頭撞死自己。
洛秋水盯著任小白,恨得牙直癢癢,這登徒子定是看出了那個小娘子是女扮男裝,便忍不住想要調戲人家,實在是太過分了!
越想越氣,她指著任小白,咬著後槽牙道:“任!小!白!你給我等著,今晚就把你閹了!”
說罷,洛秋水來到了張茂則的身旁,見禮後,她拉住了張茂則的手,輕聲安慰道:“任小白那廝出身鄉野,不懂禮數,方才對小娘子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我不是小娘子啊!我是個男……”
張茂則話沒說完,就突然感到悲從心來,不算男人了,不算了啊!
我雖然不算男人,但她也不能說我是個女子呀……
這醉月樓真他娘的欺負人!
張茂則解開上衣,露出了自己的胸膛,雙目欲眥道:“你仔細看看,我是個女子嘛!”
看到他脫衣的瞬間,洛秋水就趕緊捂上了眼睛,此刻聽見他的話,洛秋水便知道自己誤會他了,隨即,她的臉就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哎呀,誤會了,好尷尬呀……
任小白很受傷。
當然,語言從不傷人。
真相才是快刀。
這把快刀在割掉了張茂則的男人至寶的同時,也結結實實的砍在了任小白的直男神經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摳了一個男人的手心……he~tui!!!
惡心,惡心啊!
任小白愈發的嫌棄自己了,想著,他就看向了旁邊的柱子,猶豫著要不要現在一頭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