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子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很想睜開眼叫他們別吵,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試過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
意識維持一瞬,又陷入沉睡中。
美美睡過一覺,白蘇子再次睜開眼睛時,神清氣爽,從下祁山以來,精神最為飽滿的一次。
“娘親,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娘親。”
小包子滾入白蘇子的懷抱中,圓圓的小手環住他的脖頸,還未等白蘇子反應過來,就大大麼了他一個。
小包子吻到冰冷的麵具上,眉頭皺了起來,用肥肥的小手戳了戳白玉麵具,撒嬌道:“娘親,我不喜歡這個東西。橋兒想親親娘親的臉。”
“……”
白蘇子遲鈍的神經,這才想起,他從狼口下救了一個孩子。他看見孩子腿上有傷,想為其包紮,誰知這孩子就喊他“娘親”。
對,是這樣的。那他們現在應該還在京郊。
“等等……”白蘇子輕輕推開小包子,四周逡巡,精致優雅的房間,上好的紫檀木家具,柔軟的絲綢薄被,還有一字排開的奴仆。
單看這些,都知道這家主人非富即貴。
白蘇子又詫異望著小包子,這小孩究竟何許人也?
此時打量,白蘇子才發現原來髒兮兮的小孩,模樣長得如此俊,身上的錦衣是上等的絲綢。
“娘親,你不要橋兒了嗎?為什麼要推開橋兒?橋兒要你摘麵具為難你嗎?那橋兒不要娘親摘麵具了。求娘親不要推開橋兒。”小包子一雙大眼水汪汪,泫然欲泣的樣子,神情小心翼翼。明明很想靠近,卻害怕被再一次推開,反而默默後退,保持距離。
白蘇子看見小包子的舉動,心莫名抽痛,好像有個大手緊捏心髒。
“對……不起。”白蘇子脫口而出道歉的話。伸出雙手,將小包子抱入懷中,輕輕拍撫小包子的背脊。
白蘇子對於自己的舉動也很莫名其妙,他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孩子產生一種類似骨血至親的感情?
他向來粗枝大葉,也容不得他細想,就聽見小包子顫顫的聲音,隱隱哭腔地說道:
“娘親,你肯認橋兒了嗎?不用跟橋兒說對不起。隻要娘親肯認橋兒就好。別再丟下橋兒了好嗎?”小包子緊緊地抓住白蘇子的衣服,極力找尋安全感。
白蘇子心裏歎了口氣,可小包子,我真不是你娘親啊。
“我,不是……”
“你是,你是,你是,你就是我娘親!”還沒等白蘇子的話說完,小包子就搶著說道,語氣甚為篤定。
“喂,小包子,都告訴你很多次了!我師兄不是你娘親!他是男人,怎麼生孩子!!!還有他才失血暈厥剛醒,你是不是又想他才昏迷一次!!!”梧桐子放下剛熬好的藥,走到床榻前,叉著腰,衝著小包子大聲吼道。
“大膽!你這刁民,竟敢對世子殿下無理!來人……”
“小包子,你家的狗不聽話。管管!”梧桐子掏掏耳朵,漫不經心的樣子。
“退下!全部給本殿滾出去!”小包子板起臉,頗具威儀。
“是,殿下。”一眾奴仆魚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