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田盈,比起其他的女人,其實還好一點。
至少她還有如同父親的導師,以需要助手的借口,一直在保護她。
臉一定要弄髒,衣服一定要穿著嚴密,不要多說話,更不要有多餘的善心,不然遭受的對待便是地獄。
“小盈,你要記住你曾經在課上的話。當亂世之時,就是禮樂崩壞之時,一切的手段都是為了活下去。沒人怪你,也沒人有資格怪你。”
導師臨死前的話語,在田盈耳邊響起,她睜開了雙眼。
初入大學的第一節課上,年長的導師問出一個問題,那就是當赤地千裏饑荒的時候,他們會作出怎樣的選擇?
很多同學的想法都很天真,有人說他可以去河裏摸魚吃,有人說可以上山打獵,還有人說可以挖井喝水。
隻有田盈回答,就看她想不想活下去。
於是導師問,為什麼有這樣的答案?
田盈回答,曆史上赤地千裏不是開玩笑的,因為人們沒有看過那樣恐怖的場景。
曆史上的祖先已經說明了一切,當饑荒來臨山荒草枯獸逃,更別提河裏是一點水都沒有了,而打水井就更別說了。
如果不想活,災難的第一時間就會選擇以最快的方式解決自己。
如果想活,作為女人的她,就必須躲起來,哪怕舍去人性舍去自我,甚至哪怕吃人,都要沒有一絲波動。
這樣的回答,讓很多同學覺得有些可怕,甚至覺得田盈很恐怖,但是導師卻很滿意。
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心狠手辣的孩子,往往是災難之中,最後存活下來的存在。
於是導師告訴了他們一首詩名為菜人哀,大致是這樣的:
屈大均的《菜人哀》
序——
(歲大饑,人自賣身為肉於市曰菜人。有贅某家者,其婦忽持錢三千與夫,使速歸。已含淚而去,夫跡之,已斷手臂,懸市中矣。)
夫婦年饑同餓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錢三千資夫歸,一臠可以行一裏。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餛飩人爭嚐。
兩肱先斷掛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湯。
不令命絕要鮮肉,片片看入饑人腹。
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膚脂凝少汗粟。
三日肉盡餘一魂,求夫何處斜陽昏。
天生婦作菜人好,能使夫歸得終老。
生葬腸中飽幾人,卻幸烏鳶啄不早。
古人已經告訴所有人,他們是怎樣度過最艱難的時候了。
如果饑荒,女人孩子就是人們最先下手的存在,甚至吃之前還要打著所謂大義的說法。
在有些人看來,女人不管是發泄欲望,還是作為儲備糧食都是很好的存在,所以正確的方式就是躲起來,或者獨自生存。
“記住你的話,活下去不擇手段,任何人的命都比不過你自己。”
那話真像是詛咒啊,田盈想到那些人骨,就忍不住的惡心。
相比田盈反複思考著過去,趙樂樂毫不知情,畢竟當她被田盈救了時,田盈已經弄出了基地的雛形。
甚至這個基地的很多人,都是田盈和她們一起救的。
雖然大家都覺得田盈在對待男人上,有著狠辣,但是想到那些男人曾經對她們做過的事情,都選擇了保持了沉默。
當然,她們也不是殺人狂魔,隻會試著考驗那些男人,就把他們殺了或者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