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姑娘,你為何對這管鼠與眾不同?”
見那白衣公子帶走了管鼠,龐遠誌有些不理解了。他覺得易青巽應該不喜歡管鼠這種小人才對。
易青巽道:“他不是管鼠,管鼠已經死了。”
“什麼?”龐遠誌差點一個打滑。“可,剛才,那明明是~”不對,龐遠誌反應過來,突然道:“我說管鼠說話怎麼有點不對勁,剛才那個人是個假的?那你怎麼還放了他?”
易青巽一邊往靈堂裏走,一邊道:“管鼠是他殺的,但管鼠該死,他也不是惡人。剛才沒有戳穿他是不想把這件事情擺到明麵上來,以後就當沒有管鼠這個人了吧。”
龐遠誌有些懵,他雖然剛才對管鼠動了殺心,但是管鼠這人其實還挺好用的,不不不,也不好用,這種不聽命令的人用起來會砸自己的腳。他還是感歎了一句:
“哎,他就這麼死了~”
易青巽看了看地上還跪著的那群人,都跪了一夜一天,也沒有任何人敢提出休息一下,足以見得他們對縣令大人的畏懼。
眼看著喜燭已經燒到她膝蓋高的位置了,下麵堆成了小山堆般的蠟淚,照這速度,子時差不多就要燃盡。
蠟燭無情,卻被迫為裏麵躺著的畜生哭泣,也是悲哀。
她有些涼薄道:
“管鼠這人跟你是一類人,不能沾權力,不,應該說,他比你更惡劣,他隻要有一丁點權力,就會濫用。你道蘇家那小丫頭為何拿繡鞋狠狠抽你?蘇家紳威鏢局那一門七口人被他帶人砍得差點全都熬不過明天去。”
龐遠誌想起那第一個拿鞋子抽自己得憤恨眼神,心裏又怵又虛:
“姑娘,我,我也沒讓砍殺人啊!”
易青巽冷笑:“九年前,你們才剛到春平縣不滿一年,就造成了一起擄人妻女,滅人全家得慘案,你不會不記得吧?”
龐遠誌囧,九年前的事他印象還是有一點兒。
那時,他兒子上街看見了一家三口挑著擔子賣魚,那是小夫妻倆,還帶著一個小女娃,兒子見那婦人和小女娃都很喜歡,就讓人搶回來了。還把人丈夫打死了,後來,那家人父母找了來,也被打死了。
也是從這件事之後,龍兒就喜歡上了搶人來家裏,他則幫著善後。
但,“姑娘啊!我錯了!我再也不狡辯了,以前的我就是畜生。”
“得了,別認錯了!認錯也晚了。現在管鼠死了,你還是把周都頭放了,讓周都頭來維持獻祭儀式的秩序吧。你不是把他關在柴房裏了嗎?去和他解釋一下吧,他知道緣由,應該會好好辦事的。”易青巽停在了門口,腳下還踩到了一坨蠟淚,硬邦邦的。
“這~”龐遠誌有點不大願意再和自己那個硬得跟石頭一樣的下屬打交道。
易青巽道:“怎麼?都十年過來了,還在乎這幾個時辰?說起來,你這麼不滿意他,怎麼還讓他在你手下幹了十年?”
龐遠誌有些囧:“他這人雖然討厭,但是幹事情還是不賴。”
兩人正說著,突然一個衙役跑了過來:
“大人!不好了!牢房裏有人瘋了,拿刀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