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導航裏溫柔的女聲告知目的地已經到達,賀淞言停好車,邊解開安全帶邊打量窗外霓虹變幻的耀眼招牌。
位於藝術學院附近的Room.9每逢周末便格外熱鬧,三五成群外形靚麗的少男少女在門口嬉笑張望,等到如約前來的友人便一起勾肩搭背走向店內昏暗又斑斕的甬道。
賀淞言用兩指捏了捏眉心,撥通孫婉寧的電話:“我到門口了。”
三分鍾後,門口駐足等待的賀淞言便看見通話對象的身影逆著人群走出來。
孫婉寧不愛濃妝,來這種紙醉金迷的場所也是素淨打扮,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搭配綁著墨綠色天鵝絨蝴蝶結的丸子頭,靠不俗的氣質在往來人群中獲得可觀的回頭率。
“言哥,這次要麻煩你了。”
“沒事,這周末不忙。”賀淞言沒什麼表情,低沉著嗓音簡短回答。
孫婉寧對男人的話少習以為常,點了點頭便帶著人往裏麵走。
大學生們的歡樂場,女生帶著閃粉的眼影和高光在昏暗的燈光下blingbling,男生的發膠和香水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旺盛的荷爾蒙的氣息呼之欲出。
長途駕駛的疲憊被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浮上來,賀淞言將搭在手肘的西裝換到另一側手臂,無視四周圍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耐著性子隨女孩七拐八繞,終於在看見包廂門的時候暗暗鬆了一口氣。
Room 9的設計算貼心,大廳有大廳的熱鬧,包廂的隔音倒也做得格外好,門一關便將嘈雜拒之門外,即便是隨之而來的歡呼和起哄聲依然有些聒噪,賀淞言還是覺得舒服一些。
“這位是賀淞言,我…”
“男朋友!”
室友的起哄聲此起彼伏,打斷了孫婉寧的話。
她於是收起指向身旁的手,看向賀淞言的眼神有些尷尬,見對方沒什麼反應,隻是向房間內眾人輕點了下頭,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好帥啊!難怪能讓我們家寧寧死心塌地的,你好啊帥哥!!來來來坐坐坐!”
社牛症室友已經酒過三巡,口無遮攔地打趣,急得孫婉寧想去捂她嘴巴。
好在下一首歌的前奏響起,是社牛點的,小姑娘拿起話筒屁顛屁顛跑向大屏旁邊的高腳凳。
孫婉寧指了指沙發帶著賀淞言落坐,沙發另一頭有男生投來意味不明的眼神,她刻意裝作視而不見。
“怎麼做,聽你的。”
包廂比外麵溫度高一些,修長的手指解開袖口的紐扣上卷,麵上還是沒什麼表情的男人微微側頭在女生耳邊問話,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親密的樣子。
若不是察覺到被不遠處的人一直盯住,孫婉寧可能會當場丟給男人一個大白眼。
二十好幾的人了,假扮男朋友這種事還要她一個大二的女生現場指導,若不是對賀淞言有所了解,孫婉寧一定覺得對方在裝逼。
“不用做什麼,坐這兒就行了,萬一待會他們起哄,就麻煩你配合一下。”
親密舉動孫婉寧是不指望了,照這哥哥周身的冰冷氣場,不敢奢求他能超常發揮。
社牛症室友夾著嗓子模仿楊丞琳的聲音唱曖昧,女孩子皺起清秀的麵龐,將悲傷的氛圍營造得淋漓盡致: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這歌詞聽到孫婉寧的耳朵裏毫無共鳴,她和賀淞言實在是連曖昧都算不上。
大一暑假去S市做暑期實踐,到親哥的遊戲公司學習,終於見到這個哥哥口中提到過無數次的大神。
超乎年齡的沉穩,睿智,工作中說一不二的雷厲風行,以及那張可以隨時闖蕩演藝圈的小說男主臉。
帥哥誰不喜歡,像這樣年輕有為的更是香餑餑一枚,不可否認剛開始她也有點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