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室友,你幹嘛不等我。”
林恪追了兩步,但賀淞言腳步並沒有因為聽見他聲音而放慢,他因此有些莫名其妙,想追上去問清楚,奈何臀部傳來的痛讓他倒吸一口氣。
見前麵的人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他不知對方犯什麼病,隻能慢吞吞綴在後頭。
張遠達和許安琪沒有和他們一起走,隻剩丁望在校門口和賀淞言告別,他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林恪依然走的很慢,於是對身邊依然板著一張臉的人道:
“我看林恪走路有些不對勁,可能剛才真的摔傷了,好歹以後要住在一起,而且,你之前可是答應了的啊,說到做到,抓住機會,對人家表現得關心一點。”
賀淞言聞言終於回頭看了一眼,見他果然是行動不便的樣子,心裏便有些懊悔,因為對方遲遲沒有追上來積壓的悶氣也消散了些許。
他沒有接丁望的話,隻是隨便揮了揮手叫人滾蛋,將手插在褲兜裏,繃著臉看龜速前進的人慢慢挪到自己麵前。
“你什麼毛病,喊你好幾聲都不等等我。”
林恪一肚子惱火,質問的同時悄咪咪揉了下屁股,一股酸痛感襲來,讓他忍不住皺起鼻子。
“摔到哪兒了?”賀淞言問了一句,毫無起伏的語氣聽不出任何關心,林恪便懶得答他。
於是賀淞言繼續自說自話,語氣裏滿是揶揄:
“受傷了怎麼不讓那傻大個知道,是他的話肯定得背你回去。”
“什麼傻大個?”
林恪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傻大個是誰,脫口而出之後才想到他說的可能是盧征,雖然對方的確高大且外形憨厚,但他還是有些反感賀淞言的措辭。
“幹嘛這樣形容別人,人家才不傻,體育生個子高是優勢,他籃球打得很好。”
見林恪為盧征說話,賀淞言隻覺得心中煩悶更甚。其實他和盧征很熟,籃球場上經常見麵,這個名字他可以當著對方麵叫也沒問題,但此刻根本不願意解釋。
他又想起剛才圍觀拔河時周圍人的議論和丁望說的話,冷笑一聲,道:
“這麼維護他?看你倆剛才那架勢還挺親密的,怎麼,他是你對象啊?”
他用詞很直接,問完後緊盯著林恪的反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妥,像是在質問對方,並且拒絕聽到不喜歡的答案。
“你在說什麼東西?”
林恪被對方問得莫名其妙,賀淞言卻不願意重複,隻是一臉別扭地望向別處。
“賀淞言,你這副別扭樣子到底給誰看,是不是後悔搬過來,沒關係,我可以把錢退給你的。”
林恪被他的態度搞得很不痛快,連帶著之前的期待都被衝淡了,他有些委屈,拿起手機就要把房租轉回去,被賀淞言眼疾手快抓住手臂。
“我沒有,就是…”賀淞言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奇怪,見林恪動真格了才收斂一些,隨便找個理由道:
“說好了放學之後搬家的,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耽誤事兒。”
“不是說好了七點鍾見麵,現在明明才六點五十。”
林恪並沒有被他唬住,拿起手機給對方看上麵的時間,還故意懟到他麵前讓他看清楚。
看清屏幕上的時間,賀淞言有些心虛,但猶自嘴硬道:
“我是想早點去收拾好,晚上還有作業呢。”
他說完便扭頭繼續林恪家方向走,其實是沒有底氣,怕對方再反駁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過頭等人,林恪撇了撇嘴,終於慢吞吞跟了上去。
“要扶你一把麼?”賀淞言語氣比先前好很多,朝身旁的人伸出手,其實是有一點要賠罪的意思,林恪看了他一眼,想著人家第一天搬進來還是不要鬧僵,便也接受了對方的示好。
這個點正常的班級都在上晚自修,沒什麼學生走在路上,他們兩個人穿著不同的校服並肩而行,一個小心翼翼地扶,一個慢吞吞地走,兩道挺拔的身影,路過街道一株株旁筆直高聳的水杉。
剛才的劍拔弩張逐漸消退,林恪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氣氛:
“賀淞言,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如果不是後悔搬過來,林恪仔細想了一下,還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惹到對方。
“什麼都不說就甩臉色,你幼不幼稚。”
沒想到這一句又點燃了剛剛沉寂下去的炮仗,賀淞言聽了立刻一臉譏笑地道:
“對,我幼稚,那傻…那個盧…他成熟,是你的菜。”
林恪原地站定,深呼吸幾口才把氣壓下去,賀淞言其實說完已經後悔,他平時不會這樣的,見對方冷了臉便有些不安,剛要找補就聽見林恪道:
“賀淞言,你應該不是因為趕時間的問題生氣吧,一直提到盧征就陰陽怪氣的,你和他有什麼過節嗎?”
“我哪有…”被人看透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賀淞言並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