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態度發生這麼大的轉變,賀淞言想確定他是不是被氣到失去理智。
但林恪看起來很正常,很冷靜,被他問了反而笑起來,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這計劃照舊,你想做什麼,我配合,敢不敢?”
林恪自己也覺得很奇妙,某一個時刻被打開隱秘的開關,想通了一些事情,做出決定,就像變了個人,漂亮的臉上寫滿躍躍欲試,像是真的要進行一個有趣的實驗。
“你考慮過後果嗎?萬一真像你所說的那樣…”
確定對方沒在開玩笑,賀淞言卻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更加猶豫,明明剛被對方提醒過的,那個最終麵臨的無解的問題。
他們之間像是互換了身份,輪到林恪很不當一回事,甚至挑釁對方:“賀淞言,對自己很有信心啊?就這麼肯定我會上鉤嗎?”
“林恪,我是直男。”對方這張宜喜宜嗔的臉搞得他心癢癢,賀淞言隻能無奈地又強調一遍,這樣婆婆媽媽的很不像他,恨不得要把這個詞刻在臉上,不知在提醒對方還是自己。
“我知道的呀,”林恪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他就是衝著直男來的:“你放心,就算最後我真的動心了,也不需要你負責任,更不會纏著你,這樣還不行嗎?”
誰都不會想到林恪會有這樣的一麵,今天之前他自己都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從自己嘴裏蹦出來,可現在他卻表現得興致勃勃,像一個真正的玩咖。
賀淞言皺了皺眉,不知道因為對方說出哪個字眼而感到不舒服,這樣的林恪有些陌生,他又在懷疑對方是不是被刺激到了,才會有如此反常的表現,但對方的條件卻讓他內心卻不可控製地鬆動。
這本就是他想要探究的事,現在換對方主動給予機會,邀請他共同完成這個實驗,不需要考慮後果,不需要承擔責任,聽起來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你考慮好沒有,好磨蹭啊賀淞言,是不是怕了,那我去找別人試?”
依舊是溫潤的嗓音,卻在說這樣輕佻的話語,仿佛麵對的隻是棒棒糖,這根缺貨了就換另一根,反正哪一根都沒差。
這樣無所謂的態度成功刺激到賀淞言了,他放棄瞻前顧後,咬牙切齒地冷笑道:
“我會怕,嗬,好啊,林恪,那我們就試試看,你自己做的決定,可不要後悔。”
林恪完全沒有被他凶悍的樣子嚇到,輕哼了一聲,跳下桌子,意圖從對方身邊繞出座位,賀淞言卻還攔在他麵前沒有動,道:
“你跑什麼?怕了?”他想對方果然還是玩不起,見動了真格就要逃。
林恪扭過頭,很嫌棄地用眼神示意他:
“我怕什麼?該說的都說完了,還待在裏幹什麼,走啊,去體育館找你的外套,我可不會喜歡上把自己作生病的人,很蠢很沒用。”
賀淞言第二天一臉菜色地躺在床上,回想起林恪說過的話,鬱悶地蜷起身體,用被子將臉蒙住。
出師未捷身先死,說得就是他現在這樣子吧,昨天剛剛躊躇滿誌地說那我們就試試看,現在搖身一變成為對方最看不上的弱雞,誰懂啊,他對自己無語極了,八百年沒生過病的人,偏偏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懨懨地接了起來,喂了一聲,嗓子又幹又痛。
“言哥,你聲音怎麼這樣?”
張遠達很慫地喊了他一聲,然後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咳咳”他聞言清了清嗓子,但顯然沒有任何效果,聲音依然很啞地道:“沒事,稍微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好端端怎麼不舒服了?…那個…林恪沒怎麼你吧?”
張遠達顯然還在心虛,昨天賀淞言追出去之後他和丁望就一直惴惴不安,因為太內疚不敢主動聯係,想著今天到學校來當麵謝罪的,沒想到課間跑來對方教室才知道賀淞言根本就沒來上課。
“能怎麼我…難不成他會把我關在門外,讓我在地上睡一夜?”
…倒也沒這麼誇張,張遠達心裏想,而且就算被趕出來了賀淞言自己又不是沒有家,大不了再回去就是了。
但他沒敢這樣說,怕對方正一肚子火呢沒處發,他沒有笨到要去撞槍口。
“對不住啊言哥,昨天我們真沒想到他會站在那兒。”張遠達還沒忘記打電話來是給人賠不是,軟著聲音道。
“行了行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賀淞言多說一句嗓子都要疼一下,根本沒有力氣和他算賬。
“啊?過去了?你倆沒鬧掰啊?”張遠達驚到了。
“沒有。”不僅沒有,還讓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發展,賀淞言在心裏默默補充,連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林恪原諒我們了?言哥你好牛啊,怎麼把人哄好的?”
張遠達神經大條,完全沒有為病號著想的意思,明明賀淞言已經快要說不出話,還抱著手機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