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裏已經在上片尾字幕，昏暗的底色讓客廳內更是漆黑一片，林恪整個人被賀淞言禁錮在沙發的角落裏，親到快要喘不過氣。
也許是被林恪之前的話挑釁到了，明知對方是第一次，賀淞言卻完全沒有淺嚐輒止的意思，隻在剛開始試探的時候輕啄了幾下，見對方沒有拒絕，便很快加深力道。
林恪的嘴唇比想象中還要柔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吃了太多糖果，整個人都有一股水果的香甜氣息，讓人一旦沉溺其中便無法自拔。
賀淞言想起第一次見到對方，小口小口嚼薯片，吃棒棒糖把嘴唇弄得很濕，他想，自己應該從那時起就想要親他了。
漸漸地，他對林恪始終緊閉的牙關產生不滿，舌頭伸進去，試探地撬弄，林恪察覺到對方的意圖，而這對於他來說有些過了，在胸腔裏的空氣消耗殆盡之前，他終於伸出手將對方推開。
兩個人在黑暗中四目相交，其實根本看不清對方麵上的表情，隻聽見彼此的喘息和自己胸膛裏劇烈的跳動聲。
賀淞言扭身去摸牆上的壁燈開關，林恪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出聲阻止：
“先別開燈！”
他聞言停下動作，回到對方身邊，問：
“怎麼了？”
林恪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有一點自欺欺人的心理，在黑暗裏，性別可以被模糊不清，他怕燈亮了，這個直男便要後悔。
“是不是不喜歡，如果讓你不舒服了，那我道歉。”
賀淞言將他的沉默做了錯誤的解讀，以為對方已經在為衝動行徑後悔。
林恪緩緩搖頭，道：
“沒有不喜歡。”
黑暗中傳來氣流聲，聽起來像是對方短促地笑了一聲，他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但賀淞言再開口明顯比剛才語氣輕快了些：
“那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林恪猶豫不定，但又實在想知道，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你是什麼感覺？和男生接吻讓你覺得惡心嗎？”
他問出來後的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像是在等待審判，而隨著對方沉默的時間逐漸拉長，心便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想自己已經得到答案，哪個直男會不排斥和同性做這樣的事，這是預料之中的事，隻是一次失敗的嚐試，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讓自己看起來灑脫一些，於是再次推開對方，想要起身離開。
啪的一聲，賀淞言還是開了燈，室內瞬間亮如白晝，林恪被光線刺激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發現賀淞言又離自己很近，並且還在繼續湊近，他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壓回先前的角落，細密的吻再一次落了下來。
年前的最後一個周六，幾個人約在肯德基解決晚飯，張遠達和丁望終於得到林恪的原諒，腆著臉給人端盤子遞吸管，殷勤得不像話。
許安琪看了眼放下兩盤東西又主動去取餐台守著的二人，疑惑地問身邊的林恪：
“他倆今天怎麼了？吃錯藥了？”
許安琪是唯一蒙在鼓裏的人，也是答應了張遠達必須要瞞住的人，林恪不會撒謊，隻能向賀淞言求助。
他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一下對方，賀淞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隨口胡謅道：
“甭管他們，打遊戲輸了的懲罰而已。”
“這樣啊…”許安琪也沒再多想，隨口和林恪聊起了天。
“林恪，今年過年你還是老樣子？”
春節從年三十放假到初六，對於高三來講，一周的假期已經算是奢侈。
“老樣子啊。”
林恪講到這件事興致並不是很高。
“哦，那我還是初二去你家。”許安琪道。
“好，想吃什麼提前講說，我來準備。”林恪點了點頭，習以為常的樣子，看起來二人之間這樣的約定已不是第一年。
賀淞言抬頭看了二人一眼，想說什麼，礙於許安琪在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
大年三十早上林恪去了一趟超市，他早已經習慣一個人過春節，對此很有經驗，吃的喝的塞滿冰箱，別人闔家團圓的時候，他一個人看看電視練練琴，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也並不覺得多難熬。
將食材年貨收拾妥當已經接近中午，吃了飯，睡了午覺，像往常一樣練琴做題，不知不覺天色漸晚。
抬頭看了一眼桌上鬧鍾，其他人家這個時候大概已經熱熱鬧鬧坐滿一桌了，他記得賀淞言說過自己過年會去爺爺奶奶家，拿出手機，想給對方發些什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住沒去打擾。
沒想到下一刻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起身走出去，看著站在自己家門口的人驚訝地合不攏嘴：
“你怎麼來了？”
“爸媽都加班，沒有地方去，求房東大人收留。”
嘴上說著可憐兮兮的話，可賀淞言臉上完全看不出難過的表情，他笑著看林恪，不會講自己為了提前從年夜飯上抽身挨了怎樣一頓臭罵。